京郊别院。
一间收拾得干净的房间,里面摆满了特殊的刑具,半人高的铁笼管着一个头露在外面的男子,男子身材瘦小,身体与四肢困在狭小的铁笼里,时间一长关节就会很难受。
男子头皮与面部已经被牙齿尖利的动物啃咬过,血淋淋的伤口狰狞可怖,只能通过轮廓依稀辨认出,此人正是新婚当夜逃走的刺客。
“大婚当日送的礼不够,还要再送一份,真当我顾相府进出自由?”顾亦丞坐在一把木椅上,双手带着黑色手套,手里把玩一样如锯子般细小齿痕的刑具,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那细而尖的齿痕有卷曲的倒钩,要是打在身上,收回来势必会钩出肉。
顾亦丞玩腻了随手扔开,从刑架上拿出另一样样式奇怪的刑具,一个寸长的铁制圆筒里挤满了薄铁条,前头还是合拢的,扭了一下突然前端炸开,铁条细如针,密密麻麻的扎在一起,针尖是一层墨绿色,看得人背后发凉。
“顾四,给他试试。”顾亦丞把手里的东西抛给站在铁笼白面书生长相的属下,而他越过铁笼走向地牢深处,望着里面浑身血水滴不停的人,“我来猜猜你的身份,以及潜入万宋的目的吧。”
牢房里,手脚被铁链束缚,悬在半空,如晾着等待风干的尸体。
男子脑袋无力的垂着,沾着血的黑发遮挡住了他的面容,虚弱的呼吸拂动发丝,勉强能看出人还活着。
半年前,顾亦丞得到消息,有敌国奸细潜入万宋京城,他一直在秘密排查奸细,可这个奸细藏得太深,且行事小心谨慎,隐藏得十分周密,他一直无法在怀疑的三人中确定是哪个,直至大婚前两日。
宋疏瑾为了牵绊住他,而插手此事。
那奸细得到消息,准备暂时撤出京城,待风头过了再以商队的身份进城。
奸细以为他大婚那日会有所松懈,混在观礼的百姓中从城北到城南的城门,打算不引人瞩目的出城。
在庆祥街时,顾亦丞发现了奸细踪影,刻意露面,让人误以为他会出现在婚礼上。
在奸细出城后,他带人一路追捕,找到奸细在城外的据点。
顾亦丞一个手势,身后之人悄然前行,将农家小院包围。
屋内,主人将奸细送进暗道,将暗道入口复原,在上面铺了稻草,再将杂乱的货物堆在上面。
做完一切屋主觉得安心了,往外走去。
刚走出屋子,就见顾亦丞骑着马走来。
年有三十好几的屋主,手里提着水桶,当即心下一惊,但未表露出任何端倪。
“大叔,可有见到一个下巴有颗黑痣的人。”顾亦丞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锦衣矜贵不凡。
屋主提着水桶的手收紧,潜入万宋京城的王岩嘴角往下一寸的距离,正好有颗小黑痣。
“脸上有黑痣的人倒是见到过,嘴角有黑痣的人,小的却是没见着。”屋主小心翼翼的回答,眉眼间带着些许讨好。
“多谢大叔。”顾亦丞嘴角笑意加深,正欲调转马头离去,余光瞥见对方松了一口气,他心里不屑的冷嘲一声,勒住了缰绳,冷冽的话音从天而降,“大叔真是厉害,我只说下巴有黑痣的人,你竟然能猜到那颗痣在靠近嘴角的位置。”
屋主一惊,将手里的水桶砸向顾亦丞,身影往旁侧猛蹿。
然而刚窜出小院内的菜园,就撞上包围的人,他心一狠,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当下抹脖子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