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桦眼里的光芒一下亮得耀眼,“瑟瑟,你还是在乎我的……”
叶笙皱了皱眉,“我认识你,并且也有过交情,我做不到随随便便下手要你的命,跟在乎不在乎无关,就跟刘太医一样,他帮过我,我与他有几分交情,我能随便要他的命吗?”
“刘太医?”
萧桦怒极反笑,“所以我在你心里,跟刘太医的地位一样?”
“殿下若非要钻牛角尖,那我也无话可说。”
“是无话可说,还是心虚说不出话?”
萧桦步步紧逼。
叶笙一双墨黑长眉,微微拧着,“殿下,话不投机,多说无益,总之,我想说的话都说了,要怎么做,随便殿下。”
叶笙说着,抬脚往门口走去,经过炭盆时,弯腰捡起大氅,就要披在身上。
“等等!”
叶笙刚回头,一件狐狸毛大氅迎面飞来,叶笙连忙接了。
手一碰到大氅,叶笙便觉得有些不对,“这是天山的雪狐毛?”
“是!二哥有两年在北方征战,打了些雪狐,便做了这件大氅献给父皇,父皇又把它赏给我,你的大氅沾了雪,又被炭火一熏,定然湿透了,你拿去穿吧。”
萧桦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半点关心的意思,却让人觉得他不过是在故作冷静。
“不必了。”
叶笙将大氅扔回萧桦手里。
“你不愿要他,是嫌它不够好,还是嫌这些雪狐不是我亲手打的?”
萧桦的手指死死捏着大氅,捏得指节发白,将雪白的狐狸毛都快扯了下来。
叶笙将湿冷的大氅往身上一披,将系带随意系了个结。
“不是你的东西不够好,而是我的东西不能弃。我的大氅虽然只是一些杂毛狐狸的毛皮做成的,颜色太杂乱,毛皮也不够拔尖,可每一只狐狸,都是我的父亲和哥哥们,在西北的漫天黄沙里打来的。”
“而上面的一针一线,也是我的娘亲亲手为我缝制的,我的娘亲不善女红,这些针线虽然做得细密,却歪歪扭扭,弯弯曲曲,像极了蚯蚓,为此父亲还笑她糟蹋了自己辛辛苦苦打来的皮子。”
“大将军和叶夫人恩爱情深,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萧桦目光灼灼的望着叶笙的背影,“瑟瑟,你不想要这样的情意吗?”
叶笙的背影微微一僵,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字清清楚楚的飘入萧桦的耳中。
“不想!”
萧桦的目光,刹那间黯淡下去,他目不转睛望着叶笙,不死心的继续说道,“我若是娶了我想要娶的人,一定比大将军对叶夫人还要好!”
叶笙缓缓回头,望向萧桦,“我信你。”
萧桦一喜。
“可我还是不想。”
萧桦刚露出的欣喜神情,就这样僵在了脸上,叫人看了止不住的心痛。
叶笙不由得目光一黯,她不忍再看他,转头看向门口,大雪还在下,院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脚一踩上去,便能陷下去。
她可以陷进雪里,却不能再次陷入情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