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超已经豁出去了!
他一脸的义愤填膺,“丞相,你怎么对得起皇上对你的恩遇?”
楼钰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扫向那“玉玺”的目光,几乎能把它给绞得粉碎。
“龚超,一个假玉玺而已,真以为能定了我的罪?”
龚超已经快步上前,愤慨地把玉玺递给了皇帝。
皇帝伸手接过,入手微沉,重量手感和玉玺果真极像。
他的怒意几乎能掀翻了整个大殿。
龚超直面皇帝,都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他用力咬着牙。
这一次,一定要弄死楼钰,不然他就麻烦了!
皇帝脸色从所未有的阴沉。大殿的气氛也阴鸷到了极致。
北冥九幽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替姑父捏了一把汗。
她幽幽流转着寒芒的双眸不时扫向大殿入口处。
太傅怎么还不来!
此刻,被北冥九幽惦记着的太傅打了个喷嚏。
他替那中年男子找到了所谓的陆员外,把他“女儿”给救了出来。
太傅看向皇城的方向,勾了勾唇角。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他一掀衣摆,不紧不慢地朝皇城走去。
气氛凝滞的大殿,皇帝的杀意已经到极限了。
虽然楼钰丝毫不惧,也感觉到了压力。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扫过楼钰那张紧绷的脸。
好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谁知道心底里在盘算着些什么?是不是早就想要杀了他好登基称皇!
毕竟不是铁证,这样便杀了楼钰,纵使他是皇帝也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可是,这不臣之心,不杀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后患!
皇帝大掌紧握,几乎要把龙椅的手把给捏碎。
老太监躬身站着,眼底掠过一抹焦急。
明明皇帝的怒意都到了极致,却还不动手杀人,说明他还在犹豫。
老太监就站在皇帝身旁,上前一步低头,就凑到了他的耳边。
“皇上,这可是谋反的重罪。宁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若是丞相真的忠君爱国,也会理解皇上。”皇帝阴沉的眸子缓缓转动,丞相脾性刚直,甚至有些暴躁。他平日里有做的不对了,都是直言呵斥。
早就积怨已久。
唇一动,皇帝冷声开口,“丞相谋反,罪证确凿,来人,把他带下去秋后问斩!家人入大牢等候发落!”
宫殿之外,忽然走入一道身影,正是姗姗来迟的太傅。
北冥九幽抬了抬眼皮,虽然殿内的压力依然如旧,不知为何,看着胸有成竹的太傅,她的心一下就踏实了。
察觉到一道视线朝他飞来,太傅抬眸朝这边看来,看到一名头几乎要垂到胸口的小宫女,微微一愣,旋即又收敛了心神。
“皇上,微臣来迟,理当受罚,不过在此之前,请皇上先处置了这个逆贼!”一声逆贼暴喝出口,雷霆之怒冲着龚超而去!
龚超心尖猛然间一颤,有一丝惶恐从心底生出。
他一阵慌乱过后,很快镇定下来。
“太傅,你怎么能替逆贼说话?”
太傅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朝皇帝拱手行礼,说道:“皇上,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龚超伪造,不信您可以彻查一下,看看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证据!”
他冷冷一瞥龚超,一眼又看得他差点儿心脏炸裂,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龚超早就准备好要栽赃诬陷丞相,龚超的屋内,留存了不止一份证据。”太傅从怀中取出一本账簿,递了上去。
那账簿和龚超提供的一模一样!
这说明,账簿也可以伪造。
皇帝的脸色骤然一变,盯死了龚超。
龚超慌了,身子猛地一抖,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龚超!你可知罪!”楼钰抓准机会,一声怒喝!
龚超吓了一跳,身子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
他虽然又慌忙站起,可是那慌张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不对味儿。
龚超,心虚了。
北冥九幽眯起双眸,勾了勾唇,活该!
“皇上,您别听太傅胡说八道,他、他一定是和楼钰勾结在了一起!”
“大胆,你敢污蔑当朝太傅!”楼钰身上气势陡然暴涨。
他之前一直没有爆发,但是他知道什么叫痛打落水狗。
太傅帮他,他没道理让人家一人承担压力。
龚超心脏都要炸裂了,又是一阵慌乱。
太傅这才缓缓开口,朝皇上拱了拱手道:“皇上,微臣在帝都一条十里巷中,抓到了一个专门制假印章的人。连夜审问,他承认自己做过假玉玺。”
他一挥手,大殿门口的侍卫押进来一人。
身穿青灰色的衣袍,灰头土脸很是狼狈。他有些诚惶诚恐,一入殿内就软倒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恕罪,饶命啊!”他高声地喊,眼里的恐惧不似作假。
“小民不过是为了糊口饭吃,不是故意要陷害丞相。是有人让我做的。”
他被太傅推了一把,朝前一扑,把袖子中的那些个印章全都抖落了出来。
玉玺,统统都是玉玺。不过,是各种粗劣材质的。
一看就知道,这是用来练手的!
老太监眉心紧锁,小声说道:“皇上,这也不能说明丞相没有谋反之心……”
“闭嘴!”皇帝怒叱一声,吓得老太监几乎魂飞魄散,讷讷不敢言。
太傅朝皇帝请示了一下,把御案上的玉玺拿了下来。
来人跪在地上,朝前爬去,接过玉玺,卑微道:“皇上,这枚玉玺就是我刻的,贱民愿意招供,只求皇上饶贱民家人一条生路。”
他颤颤巍巍地从胸口又掏出一枚玉玺,和那枚一模一样。
有了他的指证,这一下,几乎真相大白。
皇帝不停地冷笑。
而龚侍郎额头上冒出的汗珠,都把自己的衣襟给浸透了。
怎么会这样?
这时,站起身与他对峙的楼钰突然口中喷出鲜血,猛地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