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我玩一会。”
凰荔突然玩性大发,不断摇摆着陶偶。
凤旅瞥眼。
“水开了。”
“啊!”她猛的回头,陶偶不再受力,摇晃着摆过案几边,啪的一声。
摔碎了。
“啊噢!”
凰荔眼睛睁圆了。
凤旅轻轻掀起衣摆坐下来,端起热气腾腾的茶吹了一口饮下。
眉头压住不挑。
“好了,解除了。”
凰荔可惜地看着陶偶。
白色垂幔层层叠叠笼住一方静谧,不断有挣扎声踢蹬。
暮秋突然停下来,呼吸都轻缓了些。那封印法阵黯淡下来。
她慢慢念着咒语解开禁锢。坐起来。
伸手拂开垂幔,赤脚踏出去。
推开乌黑大门,极亮的阳光刺眼。不禁挡住自己眼睛,纯黑的眸子宛若琉璃。
她轻呼一口气,摇摇手扇扇风。偷着溜出来,余光瞥见暮迟冷脸走过小径。
哥哥?还在这?凰荔不是和他不对付?怎么还留在红洲呢?
暮迟依旧一身玄黑,肤色却是极淡,眼里带着疲惫却还是一副冰冷模样。
看着草木掩映的门洞,罕见地踟蹰不前。
那屋檐下垂着一枚风铎,泠泠作响。
他还是提脚踏进去。
沉闷的吱呀声。
这地方虽然看起来隐蔽,却是风景很好,一踏进就是阳光满庭,红花翠叶交相掩映,还有几声清脆的莺语。
很是闲适。
暮迟面容却是愈发严谨。
“祭司。”
“哈!你来了。”
那声音竟是清亮得让人觉得心上一透。
语气又是有趣。
“小暮迟,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我浇的花,它们来的多好啊。”
暮秋心头一震,耳朵轰鸣。手指抓不住门框,留下一道划痕。
“啧啧啧。”
那人背对着暮迟,一身红衣如火,乌发未挽轻轻垂下。
右手握住一个大木勺泼着水,他前面一个盛着清水的木桶,映出不甚清楚面容。
“祭司,凰钟他已经到了红洲,凰荔把他囚禁了。”
“哦哦,我知道呀。这很好,不会捣乱了。”
“可是。暮秋她,被凰荔控制了,您……”
暮迟声音涩得磨得耳疼。
“哦。”
那人还漫不经心的。
“你还想跟我讨什么吗?”
暮迟僵住。
“暮秋可是一个本就该死的人啊。”
暮秋顿住,什么叫本该死……还有这声音……
“祭司!”
暮迟大声叫了一声,身体还是僵直的,挪动脚犹如有千斤重。
“生气了?你忘了你是拿谁的命去换的。”
伸手掐断花枝,艳红花汁沾染白透指尖。他低下头嗅了嗅,突然一声轻笑。
他侧过脸来,眼底流光瞬起,一笑如同天光乍亮。
暮秋死死捂住嘴,瞪大眼睛,硬忍住浑身的战栗,呜咽声吞住。眼泪却是流出来。
“你可是拿了凰钟的命换了你妹妹啊。”
暮秋狠狠咬住嘴边的手。
暮迟瞬间颓丧,背影都看出无力。
“你提这些有什么意思,我有我的难处,有我应该担起的责任。”
“不不不。”
那人把花挑到鬓间,仔细看了看手指尖的花汁。
“有些事情不是懂得就能原谅的。”
“你害了人。不管有多少理由都是自私自利的。”
暮秋透过门缝看向他们,红衣翩翩艳丽如同烟霞,暮迟那玄色暗水波的锦衣,却是如同披上鲜花的虚无鬼魂。
华丽空洞,苍白得萧瑟。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