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暮迟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啊?”抱着腿屈起膝来。
“想杀了你呗。”成怿没好气。
滴滴答答的,像是水声。
成怿突然开口。
“我以前憎恨过很多人,都是与你交好的,暮秋,凤旅,青痕甚至师父,但是我却有些依赖暮迟。”
我回过头去,成怿的面容模糊不清,其实已经适应了黑暗,也可以点起光明,但不知为何我俩都没提起,想给对方自己一个可以藏身之处。
“我,是不是不回来,比较好。”
死去的人就好好地入土为安,干嘛还冒出来,陨了一个人的命,还打破这已经安稳下来的秩序。
暮迟只是开头,后面会有越来越多不想见却不得不见的故人,或笑靥或刀剑。
果然往事不可追,故人不再见。
那才是对的。
我仰头抬起眼,努力宽慰自己突然郁闷的心情。脸颊有些疼,现在结了层冰霜。
我的血不可以流下。
泪也一样。
突然心情挤出一隙空缝,那不住的恶趣味涌上来。
我回头对着成怿背影。
“要不你们把我埋回去吧!记得立个碑!”想来也是好笑。
“不行。”成怿永远不能感受到我的趣味,硬邦邦地拒绝。这人总是不解风情,我当初咋就捡了他呢?
“红洲前尊主凰钟,是死无全尸的。哪来的地,埋你。”
酸楚突然咕噜咕噜地冒出来,浸得我眼都酸了。
不住揉揉眼,这家伙有进步。
“所以师兄。”他背影变得辽阔,隐在黑暗里,无限延绵着。
他叹出一口气。
“老天从来都没有满足过我什么愿望,所以我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敢想要的,唯独这件事,我是希望你回来的。”
“你还是回来的好,至少我能得偿所愿。”成怿回头看我,带着绵绵的温柔,眼角不再冷冰冰的,有些疲累却是舒心放松的。
“欢喜。”不自觉带上哭腔,没白养你啊!
“咳咳咳!惺惺作态!”
暮迟醒过来了,黑着脸蹬脚去靠墙角,他呼吸很沉重。
大概是刚才打狠了。
“暮迟。”成怿开口,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很愿意对上暮迟,现在他站起来靠近暮迟。
“师兄死后,我,一直发脾气,闹得所有人都不悦。暮秋也避开我,师父也不愿意见我,只有你。”说着他抬起眼看向他眼。
“劝我留有余地。”
成怿迅速伸手掐住他肩膀,直逼他眼睛。
“我以为你是不忍我再颓丧,现在想来是否……”成怿手掐得更紧,暮迟一瞬间白了脸。我向前走了几步,想了想停下。
“你是不是参与了?”
那声音很轻极淡,心里突然一沉。
却也没什么痛觉。
“那时候师兄说他要去百妖谷一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偏偏在入芷江就遇到截杀,那几个世家子弟为什么突然发难?又为什么后来被屠杀?你说!”
暮迟额头汗水密布,却犹带着一丝笑意,不是嚣张轻蔑而是惨淡狼狈。
“这过了许久的事还问个什么劲!”他尽量抬头看了我一眼。
轻嗤了一声。
“他都死了。还有什么用?你以为他如今就能活?”
突然间心神一亮,我捂住脸,那道伤!
暮迟看着我目光幽深,我连忙去找那把匕首。
“不用找了!”成怿掐住他脖子,暮迟猛烈咳嗽起来。
“沾了凤凰真血心头血的刀刃和伤口,足以让人知道红洲的秘密,不是吗?”
“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