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与李申金一起玩的伢儿去当兵了。他父母一听,情况与儿子相似,怎么别人可以去当兵,儿子就不行呢?一打听,原来,别人找了关系,学历搞了假高中毕业的文凭,身体检查找了医生,当然,身体的毛病仅是体重、眼睛等方面的小问题,大的问题如肝心肺等方面,送医生再多的礼也无济于事。可当他父母去找人时,为时已晚,新兵穿上新军装已经起程奔赴军营了。
第三年,李申金的父母,早作准备,毕竟李申金父亲是文广局的副局长,找乡下中学的校长,搞个假高中毕业证书还不是那么费劲的。身体体重偏轻,不达标,探准那个医生操盘,上门送礼打招呼,搞定。
他父母未雨绸缪,带上好烟好酒亲自登门到武装部部长的家,人家蛮客气,实话实说:“你儿要是身体有一点小毛病,医生签字合格,我打个马虎眼没问题,毕竟当兵是保卫祖国。可你儿子初中毕业,不符合当兵要高中毕业的条件,这点公安局政审还有街上要去当兵的青年都知道。今年全县城镇户口的兵额只有30个指标,符合条件的有100多人,我给了你儿子,这些人不会把我这个武装部的摊子×翻才怪,我这个武装部部长也要脱衣走人。你就体谅我的苦衷吧?”说到这里,示意李申金父母这个忙没法帮,请离开。
可他父母仍不肯起身,她母亲流泪:“部长,崽大不由娘,我崽正是青春危险期,管不住呀,如果不去当兵,搞不好又会跟那些小混混搅在一起,坐牢是迟早的,弄得不好还要枪毙的。你想个办法,今年无论如何让他去当兵。”也许他母亲的眼泪起了作用,部长动了恻隐之心。
部长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吧,你们要是戴帽子走,我还是放行的,你老杨也是县里的老科干,儿子又是你家独苗,要求当兵又是件好事,能照顾的,只要不违反原则的我一定会照顾。”
话到这个分上,人家也够意思了。
他父母起身告辞,部长将烟酒退还,他们坚决要留下,部长说:“我不收礼你们会有想法,担心我不帮忙,这样吧,我留下一瓶酒,说明我心诚。”部长的廉,让他父母好感动。
“戴帽子走是什么?”李申金的父母亲带着这个问题回家了。
第二天,他母亲找熟人打听,人家告诉:“戴帽子就是市军分区直接下达征兵命令指标,点名让你儿子走,指标不占原分配县里的。”
到哪里找这个指标呢?还是李申金的母亲有路子。拐七弯八找到了有一点点粘边的亲戚,这就是陈法官的老婆——小睛,县财政局农税办的会计。知道了小睛的叔叔在市委任副秘书长,与军分区有协调关系,请小睛出面帮忙管用。
当晚,李申金的父母买了一点水果,包了一个5千元的红包,来到小睛家,对从不登门的远房亲戚来说,小睛接待还是很热情的。寒暄之后,李申金父母说明了来意。小睛一口答应愿意帮忙:“钱不能收,为亲戚帮忙也收礼,说出去丑死了。”
李申金的母亲说:“大妹子,你不要钱,到你叔叔家里去,求他办事,总不能空手吧,这点钱委托你买点礼品吧。”推辞不下,小睛只好收下。
待李申金父母走后,陈法官说:“钱太少了,不好办事。你想想看,到叔叔家去,起码是买两瓶名酒,这就去了近3千,再买两条好烟,5千元基本上差不多了。叔叔又没有权力批指标,也是求人办事,也要送礼请人吃饭的,搞不好叔叔要倒贴,这点钱办事好难。如果我们去帮他们办事办成了,到时候他们会说,我求亲戚办事是花了钱的,其实我们没得一分钱,叔叔也没得钱,还驮了个污名。”
“那我们就贴点,到底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