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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维奇之死(2 / 2)

伊万·包洪

我们的鹰儿,请别见怪!”

一人唱,千人合。

数千条嗓子同时唱了起来。

而在教堂内,维戈夫斯基就在震耳欲聋的歌声中将信读完了。

信的内容很简单:伊凡·希尔科将波波维奇形容成绊脚石,他希望卢基扬能设法将这块绊脚石搬开。

听完这封信的内容,包洪看希尔科都眼神开始透露出怀疑的神色。

信上的印章是真实的,希尔科对波波维奇的不满也是真实的。

难道……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这封信是假的,我根本就没有写过这样的信。不,我根本没想要杀波波维奇兄弟。包洪,包洪,我的兄弟,救救我,救救我!”

眼见着包洪也开始怀疑自己,希尔科彻底慌张了。他双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极力地辩白着。

可刚才还说相信希尔科的包洪,这一次没有开口。

彼得·多罗申科站在维戈夫斯基身后冷冷地看着穷途末路的希尔科,他只要书记官的一个眼神就会上前将希尔科提起来交给外面愤怒的哥萨克。

可就在这时,维戈夫斯基说出了令彼得·多罗申科诧异的话:“我现在也相信希尔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因为这封信是伪造的。”

希尔科和彼得·多罗申科难以置信的看着维戈夫斯基。前者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家伙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帮助自己;而后者,……

“维戈夫斯基,你为什么这么说?”包洪问道。

“这很容易想到,包洪。”维戈夫斯基解释道:“希尔科和卢基扬都在基辅城内,如果他们要密谋的话一个人去另外一个人的家里就好了,何必写什么信?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所以我想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由此可见,卢基扬或许也是无辜的。”

希尔科万万没想到,维戈夫斯基竟然帮自己脱罪,而且连救卢基扬也要救。

维戈夫斯基看着希尔科和包洪做了个无奈的动作。他解释自己的动机道:“别这样看我,我虽然和希尔科政见不同,可是我也不会允许哥萨克的团队长受到诬陷然后死在自己人手中。”

希尔科咬牙道:“维戈夫斯基,我欠你一个人情。”

欠下维戈夫斯基人情,这让希尔科打心眼里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可形势比人强。

而包洪罕见地露出了钦佩的眼神。

“那你觉得谁是杀死波波维奇并且陷害希尔科的凶手?”

“我要是知道他是谁,我一定亲手绞死他。”希尔科左手握拳,恶狠狠地做了一个动作。

“我不知道,”维戈夫斯基摇了摇头。他说道:“而且比起这个,我认为现在最紧要的是召开拉达会议,选举出哥萨克新任大酋长。不能让混乱再这么继续下去,不然谁都不知道你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波波维奇。”

维戈夫斯基说的是事实。就因为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死前的遗嘱,基辅的哥萨克分裂了。部分人(这部分人主要是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的战友和老哥萨克)主张赫梅利尼茨基的遗嘱是无效的,哥萨克应该按照传统选举产生大酋长;另一部分(主要是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提拔起来的新人)则主张按照大酋长的遗嘱行事,让尤里登上宝座;还有一部分则保持着中立。这几天来,不仅持各种不同政见的哥萨克在大街小巷因为意见不合而不断地发生械斗,就连瑞典大使、俄国大使、波兰大使的住所都受到了冲击,一伙喝醉酒的仇恨波兰人的哥萨克人甚至冲进了瑞典大使馆,将马格努斯·德·拉·加尔迪耶打成了重伤。

维戈夫斯基的话是符合实际并且和包洪和希尔科心意的,况且随着波波维奇的死,召开拉达会议重新选举大酋长的最后的阻碍也被移开了。所以二人没有异议。

彼得·多罗申科有些佩服地看着维戈夫斯基。他竟然借着波波维奇的死,不仅让希尔科和卢基扬欠了自己人情,而且开始掌控住了会谈的局面。

只听维戈夫斯基又对包洪说道:“我想我们二人一同保全希尔科和卢基扬·默日拉,外面的人是会相信的。不过你们也看到了,基辅现在有数万躁动不安的哥萨克,这里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一般,只要一颗火星子落下就会引起大爆炸。我们今天掐灭了一颗,可难保第二颗和第三颗。既然选择大酋长是民心所向,那么我认为我们该顺应民意。但选举新任大酋长的事情我想不适合放在基辅举行了。”

包洪问道:“那你觉得在哪里合适。”

维戈夫斯基的嘴唇轻吐一个词:“谢契。”

希尔科和包洪对望了一眼。他们没想到维戈夫斯基竟会把开会的地点选在那里。

不过很快的,二人便想明白了维戈夫斯基为什么会选择谢契,那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因为谢契,的确是最合适的地点。并且它对扎波罗热哥萨克来说意义非凡。

zaporozhian这个称呼主要来源于乌克兰语,пopoж(波罗日)意为“石滩”,3aпopoж意为石滩以外,英语音译过来就是“扎波罗热”。传统的扎波罗热地区泛指南乌大草原到克里米亚汗国一带,狭义仅仅是第聂伯河中下游两岸地区。

当乌克兰的绝大部分哥萨克分布在大量乡村城镇中从事农业耕种的时候,扎波罗热哥萨克则已经是一个准军事团体了,他们有自己的大本营,那便是谢契。

而且的,在1648年,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正是在此驱逐了共和国任命的在册哥萨克团长并击败了前来救援的齐吉林在册哥萨克团队,策反了所有的在册编哥萨克倒向起义者,调转枪口打响了反抗波兰人的第一枪。可以说,谢契对于哥萨克们来说意义非常。

更妙的是,位于河中心石滩上的谢契在哥萨克酋长国定都基辅后由帕夫洛·戈蒙长官留守,帕夫洛·戈蒙是个公正的人,并且处中立的立场。在那里有他维持秩序进行选举,可以保证所有人不会重蹈波波维奇的覆辙。

“好,就谢契。”包洪说道。

“我同意,不过所有团队长和连队长的卫队都必须留在对岸。”希尔科也赞同道,不过他补充了一个条件。

“可以。”维戈夫斯基微笑着说道。

接着,三人又讨论了些其他问题。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正当三人的会谈接近尾声的时间,教堂的大门又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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