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着她的名字,带着一丝讨饶的意味,“言微,你不想去美国,我不逼你,你想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和岁岁在一起。”
言微松开手,没有再挣扎,胸口微微起伏,“你先松开我。”
片刻后,他松开手,稍稍从她背后离开。
言微松了一口气,谁料到,才一转身,就被他捏着下颌抬起脸来,直面着他。
她提起气来,脚下不自觉往后退。
秦怀鹤步步紧逼,最后把她抵在床头与墙的夹角。
他垂首压了下去,含着她双唇狠狠吮吻,碾磨了两个来回,撬开她的齿关,火热追逐勾缠她的舌尖。
这个吻裹夹着欲望和霸道,甚至有些失智的意味。
言微眼角闪着水光,那颗泪痣沾惹了潮气,更是楚楚可怜。
他松开了她,轻咬她的唇角,嘴里的话含糊不清,“言微,我们好好的。”
第20章 秦怀鹤,我也不爱你了。……
这几日天气阴沉,房间一直开着灯,因为孩子小,言微没有开大灯,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壁灯,这会儿球形壁灯发散的白光正好罩在她发顶上,她的半边脸没在阴影里。
快出月子了,她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乌黑顺滑的发丝上有细碎的发在动。
秦怀鹤虎口压在她耳垂下,五指插进她的发丝,大拇指指腹揉搓她的鬓角。
她的一边眼睫带着些许潮意,在灯下闪着光,眸子却是冰凉的,没有一丝动容的痕迹。
秦怀鹤厌烦这个眼神,强忍着又唤了一声:“言微。”
他垂首,在她额发落下一吻,“你说我们之间差距大,那算什么障碍,你是我老婆,我的不就是你的?”
言微垂首,无声发笑,才抬眼看着他,“你还不明白,我不要你的东西。”
秦怀鹤唇线微动,“我不明白,那你就跟我说个明白。”
言微纤细指头抵在他前胸,把他推开了些,“秦怀鹤,你知道的吧,我是故意接近你,我很多朋友圈都是发给你看的,其实我的生活并不是那样,我每天一下班就要回家照顾我爸,给他做饭,换洗衣服,收拾他的屎尿。”
秦怀鹤眸光往下沉,下颌连接着喉结的地方微动,“我跟你计较过这些吗?”
她眼神往一旁闪了下,又回到他脸上,“对,你不计较,你甚至问都不问,你没有过问过我的生活,没有问过我跟谁住在一起,我的朋友是谁,我爸爸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从来没关心过。”
秦怀鹤闻言一怔,失语片刻,“我从小在国外长大,从来都觉得两个人的感情跟别人没关系,我也不会跟我的父母报备。”
他扯嘴一笑,“这大概是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缺陷吧。”
“是吗?那我们的孩子呢?”
她没等着要他的回答,而是一声哂笑,“她也不重要,这个世界除了你的工作,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对你来说是重要的,对不起,这种缺陷我接受不了。”
“我本来也以为我们的差距不算什么,毕竟,我当时……”她咬着下唇憋了一会儿,咽下胸口冲撞上来的潮水,“我当时那么喜欢你,你不知道,在医院听到你们公司的人说,秦总替他爷爷秦淮林捐赠了八十万,可能你不相信……”
她没克制住,双眼蓄满了泪水,唇角颤抖得厉害,“秦怀鹤是我熬过那一段灾难的精神支柱。”
秦怀鹤压着眼睫,向她抬起臂膀。
言微闪避开,他落了个空。
“有时候我想,不能怪你,谁都不能强求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遭遇感同身受,可我试着换位,我却不能做到你这样,如果是你遭受了这些,我会心痛死,我会……”
秦怀鹤伸手,在她发顶压了压。
她的眼泪滚下脸颊,一滴清鼻涕滑落在人中,“秦怀鹤,你并不爱我。”
秦怀鹤别过脸,眸子沉若冰谭。
按她说的这些话,一条条逻辑链得出的这个结论,听起来仿佛是没错的。
但于他,这是个谬论。
“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当然不算什么,我可以努力追赶,可是没有意义,对你这样的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秦怀鹤卷起唇来默了默,试图为自己辩驳:“不是不爱你,我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去爱,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她阖着眼笑,湿透的眼睫粘连在一起,覆盖着细薄眼皮,“你可以换个方向思考,或许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去爱,而是没弄明白,什么是不爱。”
“爱是本能,问清楚你的内心。”
秦怀鹤哑笑,“你不用给我洗脑,我没有那么傻逼。”
言微轻手擦拭眼下和脸颊,“我爸妈把我养大,付出的心血并不比你爸妈付出的少,他们让我努力读书,不是为了让我去伺候一个有钱人的。”
秦怀鹤怔忪片刻,“你要真那么想就算了,但我得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些话如一把利刃,捅他的心口,一下未了又来一下,没完没了。
她点头,眼底藏着两把冷刀,“我就是这么想的,秦怀鹤,我也不爱你了,从我跪下的那一刻,我已经不爱你了。”
秦怀鹤突然厉声:“我让你跪了吗!”
言微被吓到,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一动不动对着他。
门被人推开了,吴曼云阴着一张脸最先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脸肃容的言绵,门外的护士面带一丝尬色,把门给她们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