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夜书屋>历史军事>姝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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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2 / 2)

深想这下,施烟眉心为凝,隐隐察觉不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只感觉一道铺天的网落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安抚好弟弟,她走出房门,坐在荷花池不远的石头上,晨风吹皱水面,再拂过身畔,身上疲惫散去不少,连带着头疼之感也消不少。

她呆呆盯着半开未开的荷花发呆,思绪开始纷飞,想到清院那片苍翠竹林,夏日总是蝉鸣不止恼人安宁。她气得声称要将竹子伐了挖荷塘。

萧祁远手执笔,正俯案做画,得了空闲朝她温和一笑,真是欢喜不过多时,昨儿有人还说竹林是个乘凉的好地方,怎一下就转了风头。

午憩不得安宁,扇子被女主人无情扔在地上,她话中带着恼意,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可一群坏虫平白折煞好景。

男人朝她招手,待人过来。宽厚掌心握住她的手,细细描绘未完成的画。上头正好是窗外那处竹林,绿意盎然,画中自带一种宁静平然。

耳畔热息炙热,他耐心至极道,世间万事怎能都两全,一听一看,一静一动,如此互相照应,岂不正好?

温沉声音入耳,外头蝉鸣倒也不觉得讨厌了。可她又说,世上怎没有两全之事,派人将林子里头的蝉都捉了不就好了。

你啊,耐心总是欠火候。往后,可是别人与你蝉鸣两句,可要被拐着走了?

那时她委屈,仍反驳着回话,却也忘了驳的什么话。

身后一道熟悉的轻灵声响起,有些不确定,“施烟?”

施烟思绪被扯回来,回头一看,赵婧嫣站在假山之后,身后还跟着一人……她眯了眯眼,仔细辨认这,竟然是那日在静安寺有过一面之缘的程杜之。

今日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碰见不想见的人。施烟不搭理他们,但赵婧嫣同程杜之顺着旁边台阶缝隙走了上来。

“昨日不是你同萧家主大婚吗?”

赵婧嫣就站在不远处,疑惑看着施烟,白皙的脸色不见血色,眉宇神色犹豫凝重,眼中光彩也不复以前。

到底经历什么,她竟憔悴成这幅样子。

施烟冷冷道,“怎么,婧嫣姐姐查到我还是杀还赵檀兄长的真凶,来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这话呛人,赵婧嫣一时语噎,不知怎么接话。

她总不能说自己今日出城,与未婚夫碰面时,正好看到南宁王朝城外来了,自己心中好奇尾随来了。

手指绞着裙裳不知怎么回答,旁边的人倒是先说话,先是一头雾水看了看施烟又回看身边的自己,惊讶道,“施小姐………同萧家主成婚?原来,你不是萧家主养在城郊的外室啊。”

赵婧嫣被程杜之这话也弄得有些懵,看着施烟了无生气的样子,也顾不得问。往前走一步想去碰她,不由得轻了声音,“烟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施烟后退一步,躲过赵婧嫣的手,站在大石头边侧,分毫不领情,冷然看向二人,“婧嫣姐姐,这是我的宅邸,你千金大小姐,如此闯进来怕是不好吧。”

赵婧嫣神色清柔,看向施烟的目光带了一丝抱愧,她心知施烟如今变成这样,多半是自己喂给她的药起了作用。

这药性重,起初会让人头痛疼预裂,之后会使她精神溃散,萎靡不振。

方才往后退时,眼前有一时眩晕,心头泛起一阵恶寒,施烟想往下头走,却被赵婧嫣拦住去路,她正色问道,“烟儿,你与太子可否相识?”

“何故此问?”

“我……”赵婧嫣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我曾在太子的寝宫瞧见你的画像。”

这话如同石子丢入平静水面,砸出水花。

施烟双拳紧紧握住,才勉强稳住身形,“这怎么可能?我与太子从未见过面,何谈认识,怎么可能?”

施烟心中却暗暗道,自己与太子见面几次数都数得过来,太子怎会有自己的画像。

赵婧嫣道,“那日我扮作侍女偷入太子寝宫,原想寻些太子与朝堂内臣的线索,猛然看见你的画像。而且…我还发现一本卷宗,上头讲述当年曹将军一家惨遭灭门,只留一双儿女被人拼死救出,然至今下落不明。”

施烟逮住赵婧嫣其中漏洞,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笑意,“那你又怎么评断我就是曹氏女?婧嫣姐姐,若你想定我的罪,也不必找如此荒唐的理由吧。”

一旁的程杜之注视施烟,“我姐夫在西北边任,派人求他在那处打听。以前有跟随曹将军的老兵,一眼认出姑娘你的容貌,与曹氏女十分相似。而且,姑娘您是否认得这东西……”

程杜之说着,从袖口中那处一件朱红色物品。

那抹红色太过显眼,定睛一看是枚朱红玉坠。猛得,施烟瞳孔微睁,这东西她有一个!是太子未道明身份时,夜半闯入她闺房扔来的物什!

啊………施烟脸上难忍痛苦,那日在萧府后院初遇太子,她想起太子说,我能是谁,我认识你,你却非记得我。我同你不过萍水相逢的陌路人罢了。

当时他说完这奇怪的话,以后朝自己狠狠劈掌来。

突兀的,眼前闪过西北,荒凉天气极寒,她瞧见太子一身宝蓝色长袍坐在马上,意气风发,眼中氤氲辨不明的情意。

画面再晃,是雲山之上的屋子,二哥的画像挂了满屋,哑娘的尸体倒在不远处。

困扰似藤蔓,将她死死缠绕住,她声音痛苦异常,喃喃道,“我不知道,什么太子我从未见过,从未……”

赵婧嫣与程杜之若有所思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顿时明白……跟前的人并不是萧府外亲的表小姐。

施烟忍不住往后踉跄两步,身形一歪,身子直直往下坠落。噗通声起,水淹过鼻息,连同岸上两个人的呼声一同淹没。

众来参加婚宴的宾客虽送了礼,萧府将其登记起来,待各位宾客离时,回送了双倍价格的礼,将众人惹得一头雾水。

平阳王步入书房时,满屋寂静。看见书案后正执书的人,他瘦弱枯骨,两颊深深陷进去,一举一动难掩温和儒雅。

萧祁远微微一笑,倒也不朝来人行礼,“王爷昨日愤然离席,今日怎又有空来了?”

不过两句话,他说得有气无力,末了还咳嗽两声。

平阳王脸上罩住一层郁色,不悦看向萧祁远,“简直是荒唐!婚宴之上,新郎新娘齐齐不见,你还派两个假冒的上去,那女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惦念护着,你都快死了,还要强忍不去见。我看你是要当无情罗汉吧!”

“王爷莫动怒,喝盏茶去去火吧。”萧祁远放下书,亲自为平阳王倒一盏茶恕罪。

平阳王冷哼一声,不领情,“也不知你葫芦卖得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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