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是啊,凌菡一个人能操纵这么大的棋局吗?”穆皓轩颇为感慨地摇头,不知是为楚瀛飞叹息,还是为自己叹息。
“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对她可是一直都很愧疚的,还想帮她的忙,如今却这般翻脸不认人,不太好吧。”楚瀛飞皱着剑眉,沉声道。
“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她,可当知道一切都是骗局的时候,心里的冲击还真是……”穆皓轩深吸了口气:“我终归是个俗人,仇怨这种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昨天还不死心,冯嫱说不信的话大可一试,谁知她竟真的不管蕊儿的死活,所以我跟她,是彻底决裂了。”
“那依你的意思,她身后是谁?”
“独孤烬。”穆皓轩的目光徒冷,阴沉的面色也如凝霜一般:“这个被仇恨逼成鬼魅的人,先背叛了召国,如今又背叛了殷国,难道他还想以这天下为祭……”
“独孤烬方才分明想杀凌菡,凌菡怎么会是他的人。”楚瀛飞只觉脑子如疯长的荆棘丛,他不想再听下去,可是一切迷局和危机都未解开,他不得不继续在苦海中挣扎。
“做戏而已,独孤烬的武功高深莫测,他要是真想杀凌菡,还不是一弹指的事。当初,他可是只身闯入(禁)宫,悄无声息地打败了数十个暗卫,带走了皇后,若不是皇后怕自己的家族遭殃,不敢逃走,你父皇就算派了所有高手,估计也找不回皇后吧。不过现下他功力确实大不如前,主要还是被自己儿子给骗了,不然也犯不着耍这些花招,但杀个凌菡还是顺手的事。可惜了周公公,就这样被灭口了,关于楚溟飞的事,再也没人知晓了……”
按穆皓轩的意思,之前的一切都是独孤烬和凌菡在做戏,两人不仅拿到了(阴)血石,又杀了唯一之情的周公公,让他瞬间殒命,连遗言都不曾留下。楚瀛飞藏在袖口的手紧攥成拳,他不相信、不相信——
“你说(阴)血石用不好,会怎样?”楚瀛飞继续试探。
“(阴)血石虽可以避免被毒蛇(噬)咬,但因为它是由毒蛇提炼,本身便含有一定的阴/毒之气,人若是随身携带,却不配相应的解药的话,毒性便会潜入体内,比如小皇孙长的毒(斑)就是其中一种,三皇子和皇上都不定招架的住,何况皇后还怀有身孕,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独孤烬先被楚溟飞背叛,现下又遭皇后的欺骗,自然铁了心要报复、”
“那能麻烦你去开药吗?”
“我既然肯告知三皇子,自然是有商量的余地,只是、我一亡国之君,在此苟且求生,已被世人唾弃,再鞠躬尽瘁的效忠,未免对不起列祖列宗、”
“时间紧急,别说这些了,你直接说条件吧。”楚瀛飞不耐烦道。
“独孤烬当初从召国去往殷国,为了更好的专研武学、回召国报复,便改名换姓,化身练武奇侠,混进我殷国培育士族子弟的苍云山,明面上教他们习武,暗地里却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以至我殷国/人才流失、人心涣散,这笔账我不能不算,还有凌菡,她潜在我身边,欺骗了我这些年,我也要让她给我一个说法。”穆皓轩见楚瀛飞还在走神,不由加重了语气:“三皇子,我这两个要求也不过分吧,而且,这也是你要做的事啊。如今凌菡怀着楚溟飞的孩子,依我看,独孤烬是要把时局弄乱,然后,将孙子扶上皇位,前殷和召国都归他所有!我们一起合作,不是正好吗?”
“嗯……那你去配药,我去找凌菡和独孤烬。”
“抱歉,三皇子,我这些年来,被各种欺骗,现下是复仇的关键时刻,我决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还是一同去吧,等事情办成了,我再回来配药。你放心好了,我又不会武功,还不是听从你的差遣。”
“事不宜迟,走吧。”楚瀛飞也不疑义,点了点头,示意穆皓轩跟他一起去别院。
两人才踏进别院,就看见两个侍卫捂着伤口,从厢房里一瘸一拐地出来:“三皇子,那密道、密道有些邪门……”
“怎么了?独孤烬的轻功极高,会让人有移形换影的错觉,你们在密道里被他吓到了?”楚瀛飞问道。
“不是,三皇子,我们这些当暗卫的,胆子哪至于那么小,我们说的邪门是……那条密道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完似的,一会儿女人的哭声,一会儿男人的哭声,听起来实在瘆得慌,就在我们心慌意乱的时候,一脚踩空了,掉进一个洞穴里,费了好大劲才爬出来,我们两个算伤得轻的,就先赶回来禀告了,其他几个,还在密道里爬着呢。”
楚瀛飞听了简直大惑不解,楚溟飞当初设密道自然是有用处的,一条通向龙吟殿的正殿,这是极为保密、也极须安全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另一个岔口通到邪门之地?难道不会威胁到父皇和他自己的安危吗?
“是不是独孤烬用了什么毒,让他们看到幻象,听到幻音?”穆皓轩皱眉道,他显然也十分惊诧,走上前给两个侍卫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