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颜御女求见。”
南宫逸辰眉毛一挑,他压根不记得有这号人物,几位陪同赏花的妃嫔面面相觑,显然也不知这位颜御女是何许人也。
众人不由把目光转向通报的戴公公,堂堂四品总管竟然亲自给一个从来没听过名号的七品小女官跑腿,着实让人有些诧异。
“她来做什么,真是奇怪了?”玉贵嫔和画贵嫔在花丛旁小声嘀咕,神情皆有些嫌恶。
“两位爱妃认识她?”
玉贵嫔难为情地笑笑:“回皇上,这位颜御女、跟我和画儿是堂姐妹。”
话音未落,其余妃嫔已开始窃窃私语。颜太傅府上出美女,膝下的孙女个个绝色,颜如玉、颜如雪、颜如画、颜如兰。前三位去年选秀时进宫,皆得圣宠,都被封了贵嫔,颜如兰则是燕王的正妃,这凭空冒出来的女子却是从来没听说过。
颜如画撇撇嘴,解释了一番。原来这位颜御女是她四叔颜垚的女儿,颜垚自小和三个兄长不同,不爱学文习武,却喜欢关在房中研究奇门异术,颜太傅多次家法伺候依然屡教不改,最后只得随他去了。
颜垚年满十六就辞别父母,说要去求仙问道,众人以为他看破红尘修仙去了。没想到三年后他却带回来一个女子,说无意中救了女子一命,她定要以身相许,只得带回家中。
于是两人住在府上最僻静的院落,过起了隐居的日子。后来不知起了什么争执,女子一走了之,颜垚过了几日也走了,只留下年仅五岁的女儿。刚开始大家以为二人争吵,气消了就会回来,谁知这一去就是十余年,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了。
颜如画摇头道:“这位堂姐性情也古怪的很,那时我母亲觉得她一个人孤单,让她跟我们一起住,她居然说不用了,一个人挺好的。然后她就自己在小院子里住着,经常门窗紧闭,送饭的丫环都担心她一个人呆久了,会忘了怎么说话。”
“总之她突然来见皇上确实有些奇怪,皇上要见么?”颜如玉秀眉轻蹙,一只纤纤玉手十分自然地挽上南宫逸辰的手臂,等着他开口拒绝。
“既跟爱妃是姐妹,还是该给她个面子,让她进来吧。”南宫逸辰淡淡一笑,伸手摆弄枝头的柳叶,似乎漫不经心。
众人颇为好奇地看着徐徐走近的女子,水色绸裙、湖色丝带,身形清瘦,素骨凝香,虽算不上绝色,但眉眼间却蕴着一脉清灵之气,宛若初春的雪花落在掌心,冰冷而略带香气。
“见过皇上、众妃娘娘。”颜御女俯身行礼,说话如蜻蜓点水,不肯多吐一个字。
“嗯,所谓何事?”南宫逸辰负着手,迎合她的冷淡。
“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言者轻描淡写,听者却举坐哗然,连南宫逸辰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他活了十九年,第一次有人跟他借一步说话。
“颜御女,你懂不懂规矩啊!”颜如画气得脸都红了。
南宫逸辰倒也没觉得很严重,反而对这个淡若云烟的女子笑了笑:“有什么事就说吧。”
颜御女朝南宫逸辰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将他向自己身边扯了一步,不等旁边的颜如玉反应,简短的话已经送到南宫逸辰耳边,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今夜我要侍寝。
“哦、这……”南宫逸辰看着眼前不染人间烟火的脸,实在难以置信。
“如何?”
“好。”
这算什么事?简直让人一头雾水,难道在冷宫呆久了,所以想了个出奇制胜的招数?可是,那句话分明清淡如水,没有丝毫媚意,这女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南宫逸辰想了几个时辰,还是没得出答案,只得跟真人过招去了。
按照宫里的规矩,第一次侍寝的妃嫔得身裹红纱,但她的眉宇间依旧没有喜色,艳丽的红纱在她身上都显得朦胧起来。不知为何,南宫逸辰有些怕她,她亭亭坐在那里,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