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眉头越皱越紧,听明玉说完了,不吝夸赞道:“幸好你没瞒着我,他们进宫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不过可以预见有两件事。要么是见皇上,要么是……杀了恭亲王。”
明月大骇:“那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这皇宫守卫森严,小公子他又是一个人进的皇宫,到时候该如何逃脱啊。”
“他怕是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出去。”
明玉这会子还算冷静,想了想便知道余锦瑟为何有此推断。
余锦瑟看了眼明了的明玉,叹道:“他今日是来向我告别的啊!”
沉吟半晌,她心头有了决断,道:“你同我说说他们钻狗洞的方位。”
明玉立时将狗洞的方位同余锦瑟说了:“那位置该是挺偏的。”
“走,我们这就出去看看。”
甫一说了自己的意图,香儿就率先出来拦着了她:“小姐,不可啊,这宫里的路还没有摸清,现今眼见着也要黑了,风又大,还是就在寝殿中歇着吧。”
余锦瑟抬眼,眼中一片锐利:“我做事,需要你来置喙?路不熟挑个宫女就行了。”
香儿还欲说什么,却被余锦瑟一个不悦的眼神给盯回去了,她只好垂首退到了一旁。
余锦瑟见状,也没斥责香儿,只是将明月留下,然后带着明玉并一个看着不起眼儿的宫女出了自己住的寝殿。
香儿瞧着余锦瑟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挣扎,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相握,到嘴边的怀疑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宫啊?”余锦瑟状似漫不经心道。
“奴婢……奴婢是……是今夏进的宫。”
那小宫女的胆子显然很小,被余锦瑟这一问,以为自己哪儿做得不好惹得这位新主子不舒服了,当即‘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嘴里还忙不迭求饶。
“小姐,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刚进宫许多事儿还不懂。”
余锦瑟觉着好笑:“我也没有责怪你啊,你跪我做什么?快起来吧。”
小宫女偷眼瞧了瞧余锦瑟,见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吓得急忙低下了头,还是明玉来扶她,她才顺着她的劲儿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余锦瑟刻意又放缓了声音,不禁又逗趣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不,不可怕……”小宫女因着余锦瑟这打趣是愈发紧张了,明玉见了,难得地多嘴道,“小姐是逗你玩儿呢,小姐很是和善,你不用害怕。”
小宫女刚进宫就见到了不少人受罚,甚而还亲眼见过有人在自己跟前被活活打死,又听说自己现今要伺候的是即将继位的皇上最为疼爱的女儿,心头更是惴惴不安了。
谁不知道那晚上宫乱死了多少人?嬷嬷又恫吓了一番她,她就愈发害怕了。
如今见这小姐生得如此美,又总也面带笑容,胆子也大了些:“奴婢名唤兰儿。”
“那兰儿,你熟悉宫里的路吗?”
“回小姐,这路奴婢大多熟悉。”
“行。”
余锦瑟说着,径自往前行去,看着像是没什么说话的心思了,连脸上的笑意都没了。
兰儿心中禁不住一阵嘀咕,分明刚才见着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会子怎地就这般凝肃,当真是猜不透。
果真如嬷嬷、姐姐们所说,这宫里的主子个个都是阴晴不定的。
余锦瑟可管不了一个跟自己没甚关系的小宫女如何想,只循着明玉说的方向往那狗洞的所在地行去。
这时候,天愈发黑了,风更是呼啸,她们越走越偏,宫中廊下燃着的烛火愈发少了,只有她们指着的这盏灯笼还坚强地摇曳着。
兰儿又冷又害怕,上下牙齿一个哆嗦,想着怎样都是死,干脆大着胆子开口道:“小……小姐,这地儿愈发偏了,天儿也黑了,没甚瞧的,还是……回吧……”
余锦瑟没答话,接着往前行去,恰在此时,一队侍卫行了来。
那些个侍卫不认识余锦瑟,但也知道能在这种时候还能在宫中随意走动的,定然不是一般人,只能在行了礼后旁敲侧击地问。
“不知你是?”
“我是恭亲王的四女儿昱念雪。”
为首的侍卫自是耳闻过余锦瑟的,忙不迭地拍了几个马屁。
余锦瑟进退有礼地回着,却是没法子好生打量一番这队人马中有没有小六,还是明玉瞧见了末尾的人,俯身在她耳边说了。
余锦瑟略略心安,道:“大人,我们一行皆是女眷,迷迷糊糊地就走至此处,如今回去却是有些怕,可否向你讨个人护着我们回去?”
那为首的人自是乐意之极,让余锦瑟随意挑。
余锦瑟也没谦让,伸手一指,就指向了末尾乔装打扮好的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