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暴露了,余锦瑟自然有法子脱身,可隐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恭亲王定然不会轻饶了他,最后也逃不了一个死。
最怕的是像卫丰一样生不如死!
余锦瑟不敢想,更不愿看见这一幕再出现在自己眼前。“若是我被人发现了你也不要出来,看我手势行事。”
隐一本就是卫渡远派来保护余锦瑟的,自家主子离开时说了,这夫人就是他的主子,他自然是会听她的。
余锦瑟很是满意隐一的表现,当下也不敢再拖,就让隐一先藏了起来,她再等了会儿才翻窗离开了自己屋子。
只是她还来得及走出雪梅园就被人堵住了,她心头一紧,借着清朗月光一瞧,竟是香儿!
这会子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余锦瑟知道香儿看见了她背后背着的包袱,她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只淡淡道:“你不要拦我。”
现下香儿的嗓子已好了许多,倒是可以小小声地发出些声音了,她如今听见余锦瑟如此说,禁不住呐呐唤道:“小姐……”
“你分明知道我不是什么小姐,我该是卫渡远的夫人!”余锦瑟立时打断了香儿的话,“罢了,扯这些个做什么。你让我走吧香儿,念在我待你不算差的份儿上,也念在……”
她双眼陡然变得尖锐:“你并不是全心全意忠于我亦或恭亲王的份儿上。”
余锦瑟也不管香儿现下是个什么心情,接着道:“我晓得你忠于谁。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也不想逼问你他意欲何为,甚至我不会去同恭亲王说,我只希望你现今能让我走,让我悄悄儿地走。”
余锦瑟看着香儿嗫嚅了几下嘴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她到底是什么也没说,而是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余锦瑟没心思再问香儿想要说什么了,话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枉然,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的。
“你效忠的人就是个疯子,你……好自为之吧!”
话罢,余锦瑟便毫不留恋地大踏步离开了。
香儿看着余锦瑟离开的背影,在心中回道:“小姐,他就算是个疯子也是个有心的疯子,他是被人逼疯的,不是他愿意的。”
她愣在那儿良久,直到后面传来了个打趣的声音:“香儿,你总是这般善良,拦着她作甚?要是她不走,那老不死的怎么好跟他那一丘之貉的母亲翻脸?”
香儿回过身来,摆着头急急地就往地上跪去,低低解释道:“奴婢……”
“你受苦了我知道,不必解释了,回去歇着吧。”昱弘和说完这话便拂袖而去,他可还惦记着余锦瑟能不能顺利出府的事儿呢。
去而复返的隐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昱弘和离开后他便马不停蹄地朝余锦瑟那边赶了。
昱弘和没猜错,余锦瑟果真又是去了原先那地儿准备翻墙出去。
他就站在一处不甚明显的地儿,嘴角带着抹阴森的笑意,冷眼看着翻墙而出的余锦瑟。也不知是月光太过清冷,还是旁的什么的缘故,他的侧脸分明又显得那般孤寂。
顺利出了府后隐一就出现在了余锦瑟面前,将方才他看见的事儿一字不落地同余锦瑟说了。
末了,他又补道:“方才夫人翻墙出去的时候他一直在一旁看着。”
余锦瑟摇了摇头:“无碍。”
“属下斗胆,夫人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是打算回将军府吗?”
“不,等明日城门一开我便往边关去。”余锦瑟朝着西北的方向坚定地说道,“我要去寻渡远。”
“边关委实危险,主子希望夫人能平平安安地呆在京城里,还请夫人三思啊!”隐一躬身劝道。
余锦瑟脸上晦暗不明:“京城就安全了吗?在我看来京城更是危机四伏,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我不想跟那些个人斗,可他们偏要寻我的麻烦,寻渡远的麻烦,寻将军府的麻烦。”
最后,她淡淡道:“隐一,我是主子。”
隐一忙躬身行了一礼:“是属下逾越了。”
余锦瑟不轻不重的语调让隐一顷刻间想起了卫渡远。
卫渡远平日里说话时虽总也漫不经心的,但他一旦认真起来,许多人便会被他身上的气势压迫得动弹不得。
他笑起来的时候便更是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余锦瑟自然没有卫渡远那般慑人的气势,可她眼尾带着的那股子张扬劲儿却是同他如出一辙,让隐一禁不住折服,不知缘由地愿意去相信她。
余锦瑟知晓她方才的话起了效果,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开话头道:“我今儿在宫里碰到了顺亲王的奶娘,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你想法子去查查,看看是不是顺亲王府出事了。”
隐一恭敬答道:“回夫人,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余锦瑟想起白日里的场景,复又补道:“越快越好。我明日先出城,你随后跟上。”
隐一略一迟疑便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