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管柳园是个什么身份,黑着张脸就坐了起来,怒道:“干嘛啊?我这刚要睡着!想死是不是啊!”
柳园知晓卫渡远的德性,也不管他是不是生气,兀自道:“粮草出问题了。”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卫渡远。
小六是晓得卫渡远的起床气的,他生怕卫渡远就那样一拳给柳园捶过去,所以在卫渡远伸出手来的时候被他一把给握住了。
他陪笑道:“大哥,你别这样,柳哥也是有正事找你呢,你别生气。你看柳哥,看着身子板就弱,哪里受得了你一拳啊?”
“况且,柳哥好歹也是一个亲王啊,你这样让他面子往哪儿搁啊?”小六一个不小心便对上了卫渡远威胁的眼神,声音自觉地压低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接着抱怨道,“亲王不要面子的啊?”
卫渡远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然后麻溜地从柳园手中接过信,边看着信边颇为不耐道:“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不过我不会打你家柳哥的,一边儿去一边儿去。”
小六闹了个大红脸,飞快地瞟了眼柳园,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忙低下头不说话了。
说完这话,卫渡远也差不多看完了这封不长的信,他眉头紧紧皱起,怒道:“这些个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顾着内斗,也不想想外患!竟然想对送给我们的粮草动手!外面的那些个士兵拼死拼活的是为谁?”
柳园知晓卫渡远心中有气,也晓得他是个有分寸的,这气话说得也不算多大声,外面守着的人该是没听见,他也就没说他什么了。
小六也分外愤慨:“什么跟什么啊?这些个人怎么不拿人命当人命啊!”
卫渡远又看了眼手中的信,脸上终于带上了丝笑意,对着柳园打趣道:“好在有你这军师,果然是做大事的,想得就是周到。”
柳园看着卫渡远的笑脸禁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叫未雨绸缪!你们俩都给我学着点儿!”
卫渡远和小六相视一笑,忙点头道:“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卫渡远见事情解决了,忙不迭地爬上自己的床,准备盖上被子再睡个觉,嘴里还不忘嘀咕道:“事情不都解决了怎么还叫我起啊!真是累死人不偿命。”
柳园听着卫渡远的抱怨,脸上笑意更浓:“若是没同你说到时候又回过头来怪我怎么办?还有,这是军师的职责,有什么事儿将军自然该晓得,这样才能做到胸有成竹。”
卫渡远背对着柳园摆了摆手,懒洋洋地道:“是,柳夫子教训得是!”
小六忍不住在旁边偷笑了一声,却听床上之人又阴测测道:“小六,要是你敢笑你大哥我,看我待会儿起来不收拾你!”
小六大叫一声:“大哥,你后脑勺上是不是长了双眼睛啊,真是可怕!”
说着说着,就逃也似地往营帐外跑去了,嘴里还不忘咕哝道:“不行啦,我要去练武了,不能偷懒的……”
卫渡远烦躁地蒙着被子,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愉悦的:“这小子!”
只是今儿就像专门有人同卫渡远作对般,又是刚一落觉的时候,有士兵来报,说匈奴来犯了!
卫渡远猛地一下从床上起来,臭着一张脸将盔甲自己穿上,嘴里还不忘嘀咕道:“可不就是专门跟老子作对嘛,什么时候不来搅和,偏生老子睡觉就来搅和……”
一旁的士兵看着黑着一张脸的卫渡远,吓得浑身打颤,生怕这将军一转头就给他一下。这也不关他的事儿啊,是匈奴……
他哪里晓得被人打扰到睡觉的将军会这样?平日里也没见着他这样啊,整日里不都是乐呵呵的嘛。
卫渡远将剑挎在自己腰上就气势汹汹地往外走了。
其实,匈奴的将领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想着卫渡远带的这支军队刚从京城那边儿赶来,舟车劳顿的,定然甚是疲累,这会子来进攻他们必然能讨个便宜。
可他们低估了卫渡远,还有卫渡远训练出来的士兵了,他们注定这回是讨不了好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显然,他们没做到,他们不知道被人扰到睡眠的卫渡远是有多大火,脾气是有多烈,偏生那时候他脑子还很是清晰。
吵到卫渡远睡觉还能安然无恙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便是你真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儿,第二种便是你是余锦瑟。
要拿余锦瑟的话来说,卫渡远这就是娇惯出来的毛病,当然她这话也只在心头嘀咕一番,当着他的面她是从未说过的。
所以,可想而知这回匈奴会得个什么下场。
不明真相的士兵们看到气势如此昂扬的将军后,个个赛虎,群情激昂的。这可是他们的第一战,他们自然是兴奋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