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余锦瑟趁着恭亲王去上早朝的时辰就往他住的院子里去了。
她甫一进去那院儿里的管事就迎了上来:“小姐,王爷去上早朝了,你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王爷住的地儿哪里是随意能让人走动的?不过这四小姐也不是随意能得罪的,这可是王爷的掌上明珠啊!
余锦瑟微微笑了笑,道:“钱管事好,我不是来寻王爷的,只是昨儿同王爷说好了今儿会来他书房里寻几本书来看,王爷没同你说吗?”
钱管事当然听说了,只是还是得硬着头皮盘问啊!
“自然是听说了,看老奴这记性,当真是老了。只是如今王爷不在,你看……”
余锦瑟没有责怪钱管事的意思,只是颇为纳闷道:“可王爷昨儿同我说我随时都可以来他书房里找书看啊!”
她看着钱管事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大度道:“算了吧,那我等王爷回来再来吧!”
钱管事面上显出丝丝犹豫,挣扎半晌,还是道:“四小姐说笑了,哪能让你白跑一趟啊,既是王爷应了的便没甚问题,是老奴事儿多了,还望四小姐莫怪。”
余锦瑟脸上笑意盈盈,端得是知书达理:“钱管事说笑了,你是府中的老人了,哪能怪你呢?王爷毕竟是王爷,总是要办公的,书房这些个地儿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个女子能随意进的。”
钱管事笑着躬了躬身,边引着余锦瑟往书房去边道:“四小姐能谅解老奴就好,老奴不胜感激。就是这儿,四小姐请进吧,老奴去为你奉茶。”
余锦瑟忙婉拒道:“钱管事,你去忙吧,我进屋寻几本书就走了,不会留多久的,我也不渴,不用再奉茶了。”
钱管事应了声是,见余锦瑟将香儿留在外面独自一人进去了,他便转身离开了。
要说来这钱管事还真是恭亲王府的老人了,也是这恭亲王府的大管家,自然很得恭亲王的信任。
他今儿走的这场戏也是昨儿晚上恭亲王吩咐他做的,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余锦瑟早已将太子给她那锦布包着的东西给了恭亲王,自然是没东西再放在这书房里了,便估摸着时辰在屋子里待着。
她觉着闲着也是闲着,反正待会儿也要带书出去做做样子的,倒还不如看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
她就这样东看看西瞧瞧,翻找了许久也没见着她喜欢的。她颇为无聊地将手中的书随意地往书架上一放,一个不稳却是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她当即就蹲下去将书给捡了起来。
只是她却觉着有些不对劲儿,慢悠悠地又蹲了下去。
她细细看了一番,却见那块儿铺在地上的石砖果真不对。
比旁的石砖铺得更为松动不说,这块石砖与其他几块石砖之间的缝隙也要比旁的大。她伸手敲了敲,只觉这响声很是清脆,似有回荡之感。
她更觉不对,要是这石砖下是夯实了的该是沉闷的响声才对!
余锦瑟咬咬唇思量了一番,当即便毫不犹豫地将那块石砖给抠了起来,只见里面果真是空的!
只见里面赫然放着一沓信纸,她伸手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却见下面竟还放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她想了想,将东西都拿出来瞧了瞧,这信件都是恭亲王和朝中大员的来信!还有这账册,记载了他与许多朝中大员的银钱往来。
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罪证啊!
要是将这些个东西呈给皇上,只怕朝堂上要来次大换血了。
余锦瑟心思一转,大抵明白了恭亲王为何要将这些个把柄留下。
这些个东西既是他的把柄,也是旁人的。要是那些个人妄图背叛他,他只要将这些个东西抛出来那些个人必然不敢动。
而且,有些信件上面写得很是暧昧,只要不将这本账册流出来,他还是能顺顺当当将自己给摘出来的。
余锦瑟自然晓得这些个东西的用处有多大,也明白她要是将这些个东西拿到手后恭亲王必然受到掣肘,说不得还能帮到卫渡远。
可她不能拿,一张都不行!
这种东西要是少了,恭亲王定然很快就会发现,必然会率先怀疑到她头上。到时候,是福是祸就不晓得了。
况且,这东西要是她给了卫渡远,他们要不能一举扳倒恭亲王,那他们就只有等死!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卫渡远从西北回来后再拿主意。
其实这东西恭亲王已然藏得很是隐蔽了,这块石砖是靠着墙壁的,就算松动了也不易被人发现,要不是她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书,书又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哪里还能被她给发现啊?
她将东西放回原位后,立时将那块石砖放回去了,然后又瞧了瞧四周,见没有多余的灰土才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