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余锦瑟等香儿等人都睡下了便穿戴好衣衫披上披风往西院的偏院去了。
余锦瑟远远地就瞧见了站在廊檐下提着纸灯的昱弘和,恍惚中,她脑子里模糊闪过一个人影,似乎也有个人这样提着灯等过自己。
这般想着,她脸色更是柔和了几分,脸上带上了柔和的笑意:“兄长久等了,不知兄长约念雪来此是为何事?”
昱弘和颇为大气地摆了摆手:“别给兄长我整这些个知书达理,看起来怪疏远的,一点也不亲近。”
“至于叫你看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昱弘和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奇异的光,隐隐地还有些兴奋,在不大明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余锦瑟心头有些没底,狐疑地瞧了眼昱弘和,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想往里去,没成想却是被昱弘和给拉住了。
她疑惑地看着昱弘和,就听他道:“不行,得把你眼睛给蒙上,不然就没有意思了。这可是你兄长我的一份心意,要是拒绝可就不像话了啊,哥哥我是要伤心的。”
余锦瑟本还想说个什么,昱弘和却不言分说地将自己手上的纸灯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直接上手将她的双眼给蒙住了。
做完这一切,他嘴里还道:“这样就好了,你就看不见了。你放心,我带着你呢,不会有事的。”
余锦瑟在昱弘和的掌心里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配合地闭上双眼了,毕竟也是这人的好意,自己要再说什么怕就是不识好歹了。
昱弘和感觉到手心似被一把刷子刷过般,觉着有些痒,心头似乎更为软乎了,可他面上的笑却愈发诡异渗人了。
余锦瑟走着走着突的觉着这场景愈发熟悉了,好像也曾有一双温热的大手这般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那人一直在自己耳边轻声软语地叮嘱着什么。
那时的她是什么感觉了,好像那人不知那双大手很是温热,那人的胸膛也是炽热温暖的,在身后紧紧靠着自己。
可如今,身后的人离自己有些距离,两人的衣衫虽偶有摩擦,却总也感受不到那份温暖。不知为何,她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子渴望,她微微往后倾了倾身子。
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人的胸膛是温热的,是呵护的,不是这样的。
还有那双手也不是这样的,那人不知是因着常年练武还是常年做活的缘故指根处生着一层厚厚的茧子,身后的人手上虽也有却没那般厚。
余锦瑟确定了那个记忆中模糊的人影不是身后之人后颇为失落地往前走了走,又拉回了同身后之人的距离。
昱弘和自是发现了余锦瑟对他的忽近忽远,他心头微微有些失落,看了眼脚下的台阶,嘴角又勾起了抹笑,却没有开口提醒的打算,就那般眼睁睁看着她脚下一个趔趄。
余锦瑟身子一歪,以为自己就要摔倒,心禁不住提了起来,谁料身后之人竟是将她给拦腰抱住了。
她的双眼还是被昱弘和的一只手给捂住的,但她这会子已回过神了,略微窘迫道:“谢谢兄长,不过现今已经好了,兄长可以放开我了。”
昱弘和笑了笑,道:“是我的不是,方才忘了提醒你那儿有个台阶。”
余锦瑟摇了摇头便没再说话了,两人接着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余锦瑟也不知为何,竟觉着愈发冷了,这时候就听昱弘和在她耳边道:“好了,我们到了。”
余锦瑟禁不住躲了躲,对于昱弘和的亲近她委实不适应。
因着双眼长期处于黑暗她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映入眼帘的光线,半眯着眼的她自然是没瞧见昱弘和在她身后悄悄冷了脸色。
待适应了眼前明亮的光线余锦瑟缓缓将挡在自己眼前的手臂给放下了,她细细看着面前的纸灯,猛然发现这挂在树上的纸灯里放的竟是一只只萤火虫。
她不禁惊叹道:“好美啊!”
说着,她就想伸手将纸灯给取下来,奈何纸灯挂的地方委实太高,她踮起脚来不过能勉强勾住,最后受惊的还是纸灯笼里的一只只小小萤火虫们。
她想再试一次,却是跳得猛了落地时竟是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昱弘和。她连忙回身道歉,见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在意她才又回头去看挂在树上的纸灯笼。
余锦瑟晓得依自己这身量是无法将树上的纸灯笼给取下来了,禁不住在心头叹了口气,才回头对着昱弘和呐呐道:“不知兄长能不能帮我将”
昱弘和看着余锦瑟期盼的双眼,笑道:“我就想看看你要什么时候开口叫我帮忙,真是倔得很,开口叫我帮忙就有那般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