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绞紧手中的帕子,眼里满是羡慕,就算是她同王大初初在一起时他也从没这般体贴过,可两人那时到底是恩爱有加的,只是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王夫人却是从未想过或许不是后来王大变了,而是王大原本就是这样的。她到底还是没法子接受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王夫人见笑了。”在客人面前擦脸委实失礼,可余锦瑟不想拂了卫渡远的意。
王夫人摇了摇头:“你们两人的感情还是那般好,当真是琴瑟和鸣!”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又道:“锦瑟,我今个儿是来替我夫君同你道歉的,还有个……我希望你去衙门里说,我夫君同这件事无关,他没有想要杀了你,可以吗?”
见余锦瑟脸上表情不变,怕她拒绝,王夫人急急又补了句:“你们夫妻俩可以同我提条件,我一定尽量满足。”
余锦瑟不晓得为何在王夫人口中说出来的是王大试图杀害自己,这罪名可比企图强要了她大多了。她下意识看了眼倚在门口的卫渡远,心里大致有了个底,她这才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我晓得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王大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他连福都不愿意跟你同享,遭难了就想起你了,这样的一个人你还要同他过一辈子?”
她昨个儿晚上听卫渡远说了些他的猜测,大意是王大同卫芊芊,还有那管事串通,打算将王夫人名下的财产都弄到自己手上。
可王大不晓得的是,这些个东西却是都进了那管事的兜里。
她听了后本是想让卫渡远去同王夫人传个话的,后来晓得他已经托魏三传了,这才作罢!
这事儿若是真的也算是还了王夫人的恩情,她心头的歉疚也能消散不少。可没成想,如今王夫人竟是来求她不再计较此事,还将她和卫渡远视为贪图利益的人,当真是一点儿情面都没有了!
“至于王夫人说的条件,我就想同我夫君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被人打扰,更不必牵扯进那些个无谓的事情中来,你可以办到吗?”余锦瑟提及此,眼神不禁凌厉了几分。
王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这安稳的日子她尚且还得不到呢!但她该说的还是要说:“他到底是我孩子的爹啊!我同你说实话吧,我是打算等他出来了就同他和离。”
余锦瑟缓了缓神色,可还是摇了摇头:“王夫人,回去吧!这事,我帮不了你。”
王夫人面色也不好了,冷声道:“我见你们不是好好的吗?信不信我告你们个欺骗朝廷命官?”
卫渡远正要开口,却是被余锦瑟给阻止了。
只听她嗤笑一声,不慌不忙道:“那王夫人可以试试!看看旁人更愿信我们受害者还是更愿信你们这个加害者的家人!”
王夫人双手握拳,咬牙看着余锦瑟,良久,她缓了脸色,就准备跪下,余锦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到底是没让她跪下来。
“王夫人,你何必呢?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的,放他出来也不过是祸害别人罢了!”
王夫人带来的丫鬟不服了,怒道:“真是给脸不要脸,我们家夫人都这般求你了……”
“难不成你们求,我们就该应吗?”卫渡远毫不留情道。
王夫人从未受过这般耻辱,对着丫鬟摆了摆手,也就准备坐上马车走了。
卫渡远见了,又意味深长地提醒道:“王夫人,你最好不要妄图想别的法子将人给救出来,到时候你搭上的不仅是你的命,还有你一双儿女的命,只怕整个王府都会就此没了。”
王夫人搭在丫鬟手上的手一颤,回头看了眼卫渡远,她的心禁不住又瑟缩了几分。她晓得,他说得是认真的,莫名的她就这样信了。
待人走了,余锦瑟才拉着卫渡远急急地回了屋:“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卫渡远都老实招了,也准备承受余锦瑟的火气了,却不料她只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了。
他觉着是不是余锦瑟还在酝酿?想着,他也就唤了她一声,见她应了,又唤了一声。
余锦瑟终于是受不了了:“你到底要叫我多少声?”
卫渡远又细细打量了一番余锦瑟的脸色,见她除了些无奈便没什么,这才试探着问道:“你不生我的气吗?”
余锦瑟更觉着无奈了:“难不成你想我生气?或者说我生气了你才安心?”
卫渡远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讨好道:“媳妇儿笑起来才最是好看!”
余锦瑟忍着笑道:“就你嘴贫!”
她哪里不晓得卫渡远的意思?他做这些都是心疼她呢!况且,她也觉着这都是这些个人应得的。
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犯我,我必加倍还之!大抵这又是她同卫渡远的一个共通点吧!
也正是两人对待人和物有着相似的看法,这才有了他们如今的相濡以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