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女子朝自己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去,乔昀不由得失落起来。
一双水漉漉的大眼睛盯着那人越来越小的身影,久久不曾移开。
“公子,您回来了?”
管家瞧见站在门口的乔昀,匆匆迎了上来。
“嗯。”
乔昀这才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府内。
自那日被南沚所救之后,乔昀就像是生了病似的,睁眼闭眼都是那女子的模样儿。
这天夜里,他正强迫自己闭着眼睛睡觉,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什么人倒地的闷声。
因为乔昀睡觉轻,不许小侍在门口守夜,所以外头并没有什么人冲进来。
乔昀忽得坐起身子,披上外衫就朝外室走去。
不知是不是哪个手脚蠢笨的小侍又摔了,乔昀还准备训斥几句,叫他快些去歇着。
本就入睡困难的他,实在是听不得这些声音。
小人儿紧蹙着眉头将门打开,外头并没有什么小侍,只是在他门口躺着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黑衣人。
乔昀吓得白了一张小脸,正要张口呼救,那黑衣人带着血的手竟扯上了他的衣摆。
“啊……唔……”
惊呼声刚要出口,在看清那人的脸时,乔昀又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南沚姐姐,你受伤了?”
乔昀眸子一红,慌忙蹲下身去,想要伸手去扶南沚的身子,又不知该碰她哪里。
她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今日杀手阁本是接到了要去刺杀兵部尚书萧福乙的任务,那人正是张缺德的后台,亦是张缺德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表亲。
只是任南沚如何也没有想到,那兵部尚书府里竟会藏有机关暗器。
就在萧福乙的卧房内,除了布置了暗器外,还撒了迷药。
许是平日里想杀萧福乙的人太多了,才叫她如此防范。
便是杀手阁的杀手个个武功非凡,也抵不过中了迷药后朝她们射来的暗器。
今日杀手阁共出来十二个姐妹,除了南沚之外,其她人皆丢了性命。
乔昀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将南沚拖进了屋内,他心中记挂着南沚的身子,也顾不得歇着,爬起来就要去找他平时用的伤药。
一只微微发颤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南沚虚弱的声音从那毫无血色的唇内吐出。
“先去将血迹……擦干净……”
南沚拼了最后一丝力气从萧府跑了出来,这个京城里她能信任的也只有面前这个孩子了。
若不是笃定他心善,南沚也不敢如此冒险。
“啊……是。”
看着她塞到自己手里的小瓶子,乔昀哽咽着应了一声,也顾不得去寻什么麻布,直接扯下自己的外袍就去擦门口的血迹。
那药瓶里装的药水轻轻洒在血迹上,再用衣衫一抹,就再也看不见任何痕迹。
将血擦拭干净,从里面栓好了门,乔昀才抹着头上的汗进了内室。
南沚早已昏迷过去。
将手里沾着血的外衫扔到了外头燃着的炭盆里,乔昀便抱着一个小药箱走到南沚身边。
他幼时顽劣,总是会受些小伤,母亲便命府医给他准备了这么一个小药箱,时时备着。
自乔昀长大之后,这药箱已经许久没拿出来过了,不想今日竟还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