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笙没想到,宋喜骨头这么硬,她仰着脸,英勇就义般的口吻道:“玩儿!来吧,你打吧!”
只要打不死她,他就别想好。
心底有信仰的人,一般都不怕‘死’。
然而乔治笙举着蛋糕,却怎么都拍不下去,看着她那张被奶油抹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脸,之前他都觉着可笑,但这会儿…竟鬼使神差的觉着可怜。
几秒钟的空白,乔治笙垂下右手,将蛋糕扔进脚边垃圾桶中,与此同时,松开扣着宋喜手腕的左手。
一般只有上位者才会有同情心,像是宋喜这种翻身农奴,她不想唱歌,只想报复,也不管乔治笙为何会突然放弃优势,她双手得空后马上去抓蛋糕,然后举起手臂往他脸上抹。
乔治笙象征性的往后躲了两下,宋喜跨步跟上,他忘记身后是床,腿撞在床边,退无可退,一屁股坐下,宋喜也是一时玩儿疯了,趁虚而入,直接往上扑的。
乔治笙坐着往后仰,双手再次扣住宋喜的手腕,见她往下压,乔治笙猛然一收力,宋喜只觉得身前一空,整个人往他身上倒,乔治笙带着她,两人一个翻转,下一秒,宋喜人已经在乔治笙身下,手腕被他按在耳际。
很久很久之后,宋喜回忆起自己对乔治笙真正动心的第一次,可能就是眼下这副情形,他不是压在她身上,而是双腿跨在她身侧,像个帐篷一样罩在她身上,她视线一片昏暗,眼前的灯光都被他挡住,唯有他那张逆光的昏暗面孔。
两人一上一下,目光相对,呼吸都有些急促,胸口也都在起伏。
超过五秒的对视,宋喜后知后觉,眼下的情形貌似有些失控,她不想透露内心的莫名激动,可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没多久,乔治笙松开她,翻身下地,宋喜也是很快撑着旁边坐起身。
站在面前不远处的乔治笙说:“自己看看。”
声音又恢复了昔日里的不近人情。
宋喜左右看了看,床头柜自是不必说,重灾区,然后床头,枕头,刚刚她跟乔治笙又在床上闹了会儿,如今床单,被罩,地毯,浴室门口的蛋糕,仿佛整个房间,无一幸免。
抬眼看向乔治笙,宋喜满眼虔诚的说:“我心是好的。”
乔治笙不语,只用让人坐立难安的锐利目光看着她。
宋喜抿了下唇瓣,舌尖尝到一丝甜味儿,这才想起自己满脸的奶油,遂出声道:“看看你,再看看我,咱俩谁比较惨?我用生命在给你庆生,不求你谢我,你别怪我就行。”
她倒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谁让她进来作的?若是从前,这种冷漠的话,乔治笙一定想都不想的说出来,但是今天,他没说。
“宋喜。”
乔治笙忽然薄唇轻启。
“嗯?”宋喜抬眼看着他。
乔治笙道:“赶紧去把脸洗了,瘆人。”
说完,不待宋喜回应,他径自转身往浴室方向走。
宋喜在床边坐了会儿,随即起身往外走,待回到自己房间一照镜子,好么,怪不得乔治笙说的是瘆人而不是吓人,她脸上这奶油抹的也真够艺术的,跟刮大白一样,除了眼球是黑的,其余的地方无一幸免,活像个女鬼!
赶紧打开水洗头洗澡,洗完之后,宋喜拿起手机,此时是凌晨一点零五分,她给乔治笙打了通电话,他接了却没出声,宋喜自顾自的问:“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几分钟后,两人在厨房碰面,大家都洗过澡,一身清爽,乔治笙拉开椅子,坐下点了根儿烟:“我想吃疙瘩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