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眼皮便渐渐的在温暖的被窝里沉重了起来,很快,竟然响起了鼾声。
天擦黑,石秋兰从村小回来的时候,发现大门没锁,里面用凳子顶着的。
房间里睡着的是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两人同居一室,同在一张床上,春花秋月,好几年光景了,如今,往事都成了烟云,夫妻关系如这寒冬一样冰冷,侵彻入骨。
石秋兰拉了下被子,帮周国成露在外面的身子盖上,听着周国成的鼾声,石秋兰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先前周红渠说的是真的,周国成是在外面鬼混去了。
石秋兰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没错的,刚才她好心的拉动被子,在暖呼呼的气息中她闻到了浓重的脂粉味,很强烈,甚至有点刺鼻,与她平常用的雪花膏搽脸霜完全不是一个味...
说周国成在外面有相好,石秋兰还不大信的,凭周国成这模样,石秋兰不相信这周边几个村子里,会有正经的女人能看的上周国成,和他相好。
养外室?那更不可能,不说别的,他周国成没那能耐...没有钱,你养个屁的外室,跟着你有情饮水饱?在外面喝西北风啊,可能吗?
周国成身上的脂粉味,就只有一个可能,只有在烟花柳巷里滚过,才会沾染的上。
沉着脸去了灶间,石秋兰开始洗米弄饭。
石秋兰心里原本的还有一丝残念,飘飘渺渺,飞散了,荡然无存,她说不清,是觉得对不住周国成,给他戴了绿帽子呢,还是对这些年的夫妻情分有着些微的幻想呢...她不知道,朦朦胧胧的积压在心底的深处,现在全灰飞烟灭。
柴火在灶膛里噼里啪啦的欢快的燃爆,不时飞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火苗呼呼的向烟囱里窜着,火舌舔着青砖砌成的灶膛,时不时向外撩着,似乎想要挣脱灶膛内的桎梏一样。
女人清秀的面庞在火光一闪一闪的映照下,有点清冷,失神。
坐在灶膛前,石秋兰却感到彻骨的冷,一直将她的内心冰封了起来一样,她没想到,自己的婚姻会越走越黑暗,如同瞎子进了死胡同,看不到前路,没有亮光,像似在漆黑的夜里摸索着,四周全是冰冷阴森的墙壁。
这生活这屋子,都有点像牢笼,捆着她,束缚着她,叫她不能呼吸,难以挣扎。
石秋兰今天本就心绪不宁,却不是因为周国成的彻日不归,而是学校里,其他任课老师从镇上带回来的消息,震惊的消息...
清溪镇上的镇教育组主任,闫书良,被抓了,叫镇上的镇纪委给抓了,说是被双规...事发的原因就是民办教师转正的事引起...
本来对这次转正抱着莫大希望的石秋兰,一直在焦灼的等待着消息,和几个同事一样,大家是望眼欲穿,心急如焚,可这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却迟迟没有消息下来...结果竟然爆出一个这么骇人的新闻。
后面会怎么办?这事还有着落吗?没人知道,石秋兰更不清楚。
“饭好了没有?”还在沉思着的石秋兰被外间堂屋厢房里的喊声打断了思绪,周国成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