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难写两个卢字,你们村委的都不行卢啊?你们的良心都叫狗吃了?你们就这样给老百姓当官的吗?”
“人死了,两条人命呐...都是爹生娘养的,村委会和派出所,你们都是代表政府的吧...你们总得给老百姓一个活头吧?这事总要有人负责吧?”
“对,没有个说法,就把计生办的那几个畜生沉塘...杀人难道不偿命的吗?”
“对,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屋里的声音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剧烈,形势顿时变的紧张,空气中都能闻到愤怒的气息,如火药桶一样,只要一点点火星,就要燃爆。
周浩然此时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汗流浃背,如芒在刺,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耳朵里传来的声浪,是群情怒吼一般,周浩然刚才借卢安的拘留通知书耍的一点小聪明,看起来,狗屁用没有,老百姓不买账。
平日里在他眼里如猫如鼠的村民小百姓们,发起火来,这声势,一个个金刚嗔目般,让他惊悚万分,往昔的盛气凌然、傲人一等的威风早被吓的烟消云散...他只恨不能遁走,不然周浩然早就远远的逃了。
“大家都先不要急躁,好不好?这样吵,事情解决的了吗?现在人家派出所的同志也来了,这事还要派出所的同志处理啊...都这样吵吵的,管用啵?”卢汉文伸出手,不断的示意村民们都安静下来,他说话都用了很大的气力,近乎是嘶吼,眉头已经挤出深深的沟壑来。
周浩然听的卢汉文的话,心里只想骂人。
塔玛的,你们村委闹出来的祸事,该因的要老子来给你背锅啊...这锅是好背的吗?
感觉自己是被人架到火上在烤了,眼前的形势也由不得周浩然去玩太极推手,这事非同小可,出了人命,搞不好,会成群体性事件。
自己的铁饭碗,这身虎皮都要麻烦...上面的人甩锅的本事和手段多的去,到时,一顶处置不当,引发老百姓围堵政府的群体性事件,这个帽子就扣到自己这替罪羊头上了...
“谁是家属?当事人的家属在不在?其他人不要吵...我找家属录一份笔录,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其他人先到外面去吧...不要妨碍办案,另外,麻烦卢书记,再给所里催个电话...”所里的人还没来,周浩然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拖字诀,拖到所里来人为止,这么大的阵仗,他处理不来,更不想把自己卷进去。
屋内又是一阵的躁动不安,强烈的不信任感在扩散着,周浩然的话让村民们并不相信。
派出所平素的所作所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计生办也是吃官家饭的,过往派出所和计生办的一起上门抓人,凶神恶煞,这事还干的少吗?狐鼠一家,狼狈为奸,早就沆瀣一气了,这家伙的话能信?猪都能上树吧?
周浩然说的话就像放了一个屁,一点效果没有,这让平时习惯了对老百姓呼来喝去的周浩然很不爽,脸上尴尬的要死,颜面全塔玛的塌了,这帮泥腿子,实在刁滑的很啊。
心里恨着,却又发作不出来,看着锄头铁锹林立的,周浩然没有了底气,那玩意是能打的死人的,想当年,太祖不就是忽悠着这帮人拿这些武器起的家...
“好了好了,你们都先出去等一下吧,都杵在我这,事情还要不要解决啊?...出去吧,都出去先,让人家派出所的来主持公道...啊...出去吧。”卢汉文给打圆场了,他再不说话,这么僵着顶个屁用啊。
卢汉文心里也是恼,你说你派出所平时都干了些啥?做的那些叫人事吗?你真当老百姓是怕你?不过就是你身上的那身虎皮唬人罢了...平日里不自爱,这个时候见真章了吧,你自己看看谁个鸟你?
外面的太阳斜挂着,卢湾村的纷争还在继续,不知不觉中,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梁溪河边的机耕路上,两台轿车疾驰而来,卷起的灰尘后,紧跟着一队骑摩托车的人。
前面的红色桑塔纳是清溪镇镇委会向萍亲自驾驶的,车内坐着刘一鸣和镇纪委书记易川,后面蓝色的桑塔纳是清溪镇计生办的。
卢汉文左等右等,没等到派出所出警,心里急啊,一个电话便打到镇委值班室去了,人命关天的事,想瞒也遮不住,如其后面向镇委事后汇报,被镇委追查,不如直接把事情捅上去。
镇计生办的人赶过来,是卢湾村委院子里那几个被揍的人,偷摸着打的求救电话,打狗还得看主子啊,这狗腿子被打了,主子能不出面过来给他们撑场子?以后谁给你卖命?
后面骑摩托车的有镇委的也有镇计生办的,浩浩荡荡,一队人马齐齐的往卢湾村赶。
飞扬的烟尘后面,隐隐约约,还紧紧的吊着一辆小面包,好像是镇派出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