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这三个字看似轻松,可他也明白,这是承诺,对于一个女人一生的承诺,而他,对于陈玉洁,没有办法做出这样的承诺。
他看着眼前的新娘,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想象着如果现在是夏雪瑶站在他的身边,牧师在问他愿不愿意承认夏雪瑶是他的妻子,他会怎么回答?
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我愿意三个字,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忍不住笑了一下,她穿新娘妆真美,尤其是那身红色的旗袍穿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几乎本能的一缩,微微有些痛,那一次在她和南宫轩的婚礼上,他走进那间新娘房……
他又记起龙庭衣柜里,那件她手工编织的铁灰色的毛衣,那里边用钩针钩着的那六个字,南宫御,夏雪瑶。
俩个人的名字挨得那么紧那么紧,就好像是俩个人并肩躺在一起似的,而她编织毛衣的时候,她用钩针钩那六个字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在美国,在陈玉洁身边,那时,她其实已经爱上了他,甚至把他和她的名字写在了一起,可是,他给了她什么?
是他先放弃了她,是他弃她不要,是他就连不要她的时候都没有舍得回来看她一眼,是他让她最终落到被自己的母亲叫人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活活踢掉的地步。
他其实早就失去了她,不是在她和南宫轩的婚礼上,不是在她的孩子被人踢掉的时刻,也不是在母亲把她赶出龙庭御园的时候,而是在他弃她而去的那个早晨。
那个早晨,他几乎是像一头狼一样的一次一次的占有着她,最后他离开时,她都还晕厥在床上,而他什么都没有给她交代一句。
“南宫御先生,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赐予,愿意承认陈玉洁小姐为你的妻子吗?”
牧师因为南宫御沉默太久,不得不再一次追问着他的承诺。
南宫御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目光慢慢的游到牧师胸前的十字架上,那上面有一个耶稣,据说他能替人受一切的苦难。
可他不相信,好奇怪,其实A市很多人也信基督教的,也信耶稣,可是南宫家是不信基督教的,也不信耶稣,可为什么,偏偏他的婚礼要弄一个耶稣来呢?
“我不信耶稣,”
他终于开口,嘴角嘲讽的味道再加大,然后缓缓的说:
“所以,我不想对着我不信任的上帝宣誓,而且我不相信上帝,对不起,我拒绝向上帝做出承诺。”
南宫御的话一落,下面的宾客即刻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有想到南宫御居然是这样一副态度,就是牧师也觉得尴尬不已,因为不知道这婚礼该如何进行下去。
看着尴尬的牧师,南宫御又转过身来,面向所有的宾客,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今天是我和玉洁结婚,仅此而已,大家吃好喝好。”
话落,然后看了看身边的陈玉洁,把戒指拿出了,拉过她的手,把手里的戒指给她戴上,陈玉洁几乎是在慌乱中惊醒过来,赶紧也把戒指拿出来给他戴上。
南宫御直接丢开了那牧师,然后拉着陈玉洁从礼台上走了下来,即刻有人来迎了陈玉洁去换衣服,说婚宴开始了,新郎新娘应该敬酒了。
南宫御端着酒杯,和陈玉洁穿梭在这些宾客中,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不过只要有人敬酒,他都是来者不拒。
中午的宴席,宾客实在是太多,一直喝到晚上,他不知道敬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的恭喜早生贵子什么的。
反正,最后的最后,他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被人搀扶着进的御园,可究竟是谁搀扶他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的大脑很沉重,脚步却觉得非常的清逸,迷糊间听见有人在说,御爷终于抱得美人归了,这高兴得都醉的一塌糊涂了。
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他猛然间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反胃,好似刚才吞进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得直想吐。
的确是想要吐,他几乎是忍不住了,刚刚倒在床上,胃里就承受不了,忙不择地的爬起来,慌忙的朝浴室跑去,撞到了陈玉洁都没有注意到。
他对着洗手池大吐特吐,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把胃里的这只苍蝇吐出来,终于吐得一干二净,直到吐出丝丝血丝,他才用手捧起冷水漱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