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背对着傅庭礼,一只手假装整理头发挡住自己的脸, 装作看窗外风景的模样。
听到傅庭礼叫她的名字,姜虞也不好假装没听见,扭头和他打招呼:“傅先生,好巧啊。”
“是挺巧。活动会场在城北,作为总负责人的姜小姐此时却出现在城南的咖啡厅, 看来姜小姐的工作量还是不够饱和。”
姜虞被傅庭礼一噎,讪讪地笑了下。
她本就有些心虚,怕被熟人瞧见,特地挑了个离日常活动范围相差较远的咖啡厅和叶珩见面,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傅庭礼。
傅庭礼扫了眼姜虞,她双手不安地握着咖啡杯绞在一起,像只蔫了的鹌鹑似的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冷嗤一声,抬眸看向另一边的叶珩:“叶先生?”
“是、是。”叶珩被傅庭礼那股压迫的气场震慑,听到他叫自己,迅速回拢飘散的意识,紧张地应了一声。
傅庭礼微微含颌,问:“你刚刚说的是庆源集团还是庆朗集团的叶家?”
“家父是庆朗集团的董事长。”叶珩讪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傅庭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你知道姜小姐和我们傅家订婚的事么?”
叶珩:“知道。但是……不是已经退婚了?”
“确实。那你知道为什么退婚么?”
叶珩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姜虞:“……不是因为性格不合吗?”
“是。”
“那……”叶珩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傅庭礼长腿交叠,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轻叩着。
隔了半晌,他慢悠悠道:“姜小姐认为嘉远配不上她。连我们傅家都配不上,你认为自己有多大希望被姜小姐相中?”
叶珩一怔,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傅庭礼的话不无道理。他家条件虽然不差,但是和傅家比还有段距离。如果姜虞连傅家都瞧不上眼,那他们叶家的条件对姜虞来说更是不值一提。更何况姜虞这样的美人什么男人没见过?怎么会看上腼腆又不会说话的自己。
刚刚和姜虞聊得太尽兴,他竟然忘乎所以地以为两人要成了。
真是夜郎自大。
叶珩自嘲地笑了下,对傅庭礼道:“傅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傅庭礼淡淡地看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叶珩站起身,朝姜虞道:“姜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我认为我们不太合适,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不、不是……”姜虞一怔,没想到叶珩这么快就被傅庭礼动摇了。还没挽留住他,叶珩已经离开去吧台结账。临走时,还朝姜虞礼貌地笑了下。
见叶珩出了咖啡馆,姜虞气炸了,咬牙切齿道:“傅、庭、礼!你在干什么!”
正好傅庭礼点的那杯咖啡到了,他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道:“我倒想问你在做什么。”
“我能在做什么?相亲啊!”
“相亲?”傅庭礼抬了抬眉梢,“姜小姐,我不太赞同交往期间一方出轨的行为。”
姜虞被他噎了下,小声嗫嚅道:“不是,一个协议你干嘛那么较真……”
“我较真?”傅庭礼轻哂,“找我演戏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姜虞说不过他,懑懑道:“你知不知道傅嘉远的行为对我影响多大?本来就不好找了,好不容易有个愿意和我见面的,还被你吓走了。嫁不出去,你们傅家负责么?”
“协议只剩9天,姜小姐何必急于一时?”傅庭礼皱了下眉,“协议到期后,我不会管你,也没资格管你。”
“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姜虞小声冷嘲了一句。
傅庭礼一怔,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因为姜虞相亲的事而生气。
到底在生什么气?姜虞相不相亲,和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拿协议出来说事,简直就像当初让他嗤之以鼻的姜虞的无理取闹行为。
傅庭礼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一时间空气陷入沉默。
姜虞也在气头上,捧着咖啡杯轻啜,不想搭理身旁的傅庭礼。
默了半晌,傅庭礼道:“连争取都不会的男人,也不必觉得惋惜。”
“我知道。”姜虞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苦涩的口感在味蕾间蔓延。姜虞有些不悦地蹙了下眉间,“傅先生放心,这几天我会乖乖履行承诺,不会给你带绿帽子。”
她故意咬重最后几个字,语气酸溜溜的。
姜虞拎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咖啡馆。
自从咖啡馆的不欢而散,姜虞全身心地投入到慈善晚宴最后的筹备上。
用林可的话说,这几天的姜虞就像是开了挂似的武力值爆表,不仅一天二十四小时跟进现场落地情况,但凡搭建商有一丁点疏忽抑或致辰那边提不合理要求,她都会揪着对方据理力争。
架都不知道吵了多少回。
虽然工作中难免会遇到傅庭礼,她都装作不认识,非工作上的必要沟通,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