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刚好是周末,燕一谢出了院。姜宁带着奶黄包忙上忙下,帮助管家给别墅里各处消了毒。
下午的时候,姜宁在燕一谢家里见到几个人,为首的那人声音有点熟悉,是以前给燕一谢打过电话的肖秘书。
肖秘书对姜宁的态度倒是相当温和,甚至有几分逢迎。
姜宁还没想清楚其中是什么缘故,肖秘书就被燕一谢叫到了书房。
姜宁琢磨着可能是谈燕家的事情,便也没去打搅。
由于一直有人在,“下棋”是没下成,但傍晚的时候姜宁和燕一谢看了一部恐怖片,两人披着被子,身体挨得紧紧的,只有投影仪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姜宁凑到燕一谢脖颈处像小猫一样嗅了嗅,嗅到的全是药膏草木的清爽味儿,她从没觉得药膏都这么好闻过,掺杂着少年干爽的洗衣粉味道,令人头晕目眩。恐怖片都没那么可怕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姜宁并没专心看恐怖片的缘故。
燕一谢则脑袋运转得都有点不正常了,面上虽然竭力想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戴上高冷面具,但心中一直慌慌张张地怦怦直跳。
姜宁一会儿坐,一会儿蹲,一会儿错过来闻他,一会儿又躺下来将脑袋枕在他腿上,黏人地圈住他的腰,总之几分钟换一个动作,不让人安宁。
他头一次觉得谈恋爱如此让人苦恼,甜蜜的苦恼,心脏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分辨电影在说什么,心思完全落在了姜宁的一举一动上。她和他肌肤相贴,他紧张得喉结发紧,她下一个动作离他远了点,他又恨不得把人捞回来,让她乖乖坐好别跑。
最后电影落幕的字幕出来了。
姜宁傻了眼:“……这就完了?你看懂演了什么吗?”
“演了……”少年默然一下,用高深莫测的语气:“演了一个恐怖故事。”
姜宁:“……”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班上的人很快发现燕一谢和姜宁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当然了,以前就一直挺不对劲的,姜宁总喜欢跟着燕一谢,而燕一谢对别人都一副冷漠脸,活像谁欠了他八个亿一样,但唯独对姜宁百般迁就。
可现在的不对劲又在之前的不对劲上乘了个十倍!
两人之间忽然生出了一种让人一头雾水的暧昧又尴尬的氛围。像是他们有什么小秘密,只有他们心照不宣,而全世界他妈都不知道!
尽管班上那么多人走来走去,热闹非凡,还时不时有人和姜宁说话,但是只有他们两人像是处于同一个世界,而其他人都在那个世界之外一样。
准确来说,就是两人之间的古怪氛围插/不进第三个人。
于是一时之间,班上的人忍不住都多看他们几眼。
姜宁前阵子买了新衣服,原本是打算好好收拾下自己,撩一下燕一谢的,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穿,两人就猝不及防地确定恋人关系了。
姜宁今天便穿上了。
下课后,她冷不丁地对燕一谢道:“你没发现我今天哪里有点不同吗?”
尽管燕一谢没谈过恋爱,但他也知道这是个送命题。清俊的少年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脸来,认认真真地将姜宁从头打量到脚。
他百度过,一般考题会出在新的耳环、新唇色、新项链上。
但姜宁从不戴耳环项链这些,一向素面朝天,便也不存在新的唇色什么的。
他又看向姜宁扎头发的小皮筋,还是昨天那根黑色一圈,姜宁身上的羽绒服也是昨天那一件,黑色的大棉袄将她裹起来,只露出一张脆生生的白皙小脸。
……完了,找不出任何不同。
燕一谢不想暴露自己在谈恋爱这方面十分生疏的事实,像个努力交卷的差生,强装镇定:“不同?下巴上长了一颗痘痘?”
什么鬼啦。姜宁笑容一僵,火速摸向自己的下巴,发现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睡着了都会笑醒的缘故,一向光洁的下巴还真的冒出了一颗小小的痘。
“不是这个。”她痛心疾首地道:“我羽绒服里穿了新买的小裙子。”
燕一谢:“……”
燕一谢看了眼她被大棉袄羽绒服裹得密不透风的身体,点了点头:“想必这得有透视眼才能发现。”
“给你看一眼。”姜宁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地道。
“什么?”
“就看一眼哦。”
然后在燕一谢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拉了一下羽绒服拉链。
她里边穿的是一件黑色针织小裙子,包裹住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段。
裙子边缘绣了一层银色的边,领口微深,露出一小段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令人遐想。
燕一谢眼皮一跳,迅速将她羽绒服拉链拉了回去:“你冷不冷?”
姜宁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他把围巾摘下来,裹在自己脖子上,把自己重新裹成了个粽子。
“干什么,大家又看不到,你把我挡住了,只有你看得到。”
燕一谢俊脸顿时火烧火燎了起来:“那也——”
姜宁见他这种一向冷如寒霜的人被逼得面红耳赤,心想谈恋爱真快乐啊,可以正大光明逗燕一谢了。
她忍不住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只给你看。”
燕一谢面上的镇定和面无表情彻底要绷不住了,他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心脏不要在胸腔中窜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