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瑞耳聪目明,进门后两秒钟之内便确定了声音来源方位,就在进门处,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台盆上。台盆上堆放着用?过的浴巾,以及一堆运动服,手机嗡嗡声,就是从这堆衣服下面?传出来的。
二瑞拿开跑步运动裤,拿开跑步背心,拿开防风跑步夹克,又拿开一个马拉松完赛奖牌,终于找到了这只?正?在震动的手机。
这只?手机她认得?,是她老板瓜少的,手机屏幕上来电人名字她没见过,有点奇怪,四个字,叫做“我方水晶”。我方水晶是谁她不知道,但?老板这个号码她现在正?在打。
瓜少中午那通电话,的确是在外面?打的,因为她听见塞道上喇叭口哨以及观众们应援口号等各种嘈杂声响,她确定他在外地?跑马,所以才会帮他送猫咪过来。眼?下这个时间?点,家?里应该无人才对,二瑞有点怕,又有点想不通,正?准备打他另外一只?手机确认时,忽然门前人影闪过,仔细一瞅,是瓜少。
瓜少不知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裸着上身,身上仅着一件宽松的运动短裤,裤腰的位置偏低,六块腹肌露了四块在外,头发还湿着,乱乱的,没吹,在脑后扎了个乱乱的短马尾。
看清楚瓜少的面?孔,确定百分百是他本尊无疑,二瑞错愕之下,小小尖叫了一声。瓜少正?拿着包着冰块的毛巾敷额头,听见二瑞声音,丝毫不见惊讶,毛巾从脸上拿开,和她打招呼:“你?来了?”
二瑞没好气说:“对,我来了!”
他又冰敷面?孔,对二瑞说:“二,手机递我一下。”
二瑞一手一个手机,左手自己的,右手他的。连续打了两次,忘了挂,他手机还在嗡嗡响。她依言把手机递到他手上的时候,看见他食指上戴着一枚不规则形状的纯银戒指,以前从来没见过,骚气得?很。
二瑞把手机还他,他进浴室去查看冰敷效果,一边接听我方水晶来电:“喂,二。”时间?到了,那边自动挂断,没了声音,他伸头出来问还在门口站着的二瑞,“你?挂了?”
“心脏病都快要被你?吓出来了知道嘛,还以为家?里进了小偷!你?不是外地?跑马比赛去了嘛,怎么这么早结束回来!”
“十公里的精英赛而已,不到一小时就跑完了。”提及这个,一脸得?意,“冠军跑了三十五分钟,我也不过才三刻钟,四十五分钟而已。”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就刚刚,你?们前面?几?分钟吧。本来准备和跑友去喝酒的,后来又没去,我要早点回来陪陪我的猫咪。”
“你?听见我们进来,怎么没出来?”
“不是正?在泡澡嘛,干嘛,想让我裸身出去说欢迎光临啊。”
“刁妃和小美丽在客厅里,兔子挺可爱的。我走啦!”二瑞要撤,却没没走开,她汉服上一根长丝绦被他从身后拉住。
他拉着她汉服上丝绦,把她一步步拉回到镜子前,丝绦绕在手指上,一个字一个字的交代她:“自己答应好的事?情,做过的承诺,要完成,要说到做到。所以,把猫窝搭好再走。”语气充满威胁。
“你?都在家?里了,干嘛还要我搭?”
“我皮肤晒伤了,没看见啊。脸疼。”
“你?脸疼关我什么事?啊,再说,手不还在嘛。”
“你?再说一句试试?”手里丝绦缠得?更紧,二瑞一个站立不稳,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二瑞歪倒在他身上,慌张叫起来:“哎哎哎,行行行,你?先放开我再说。”
他低头看着怀中二瑞的小脸蛋儿:“今天这身衣服挺可爱的,颜色挺衬你?,什么时候买的?对了,今天妆也挺漂亮,怪迷人的。”
“猫窝搭在客厅里,就在兔子旁边可以伐!”
“搭在我卧室里,床头,一边一个。”
他以前养猫,都是和猫同吃同住,把猫当人看的。二瑞都知道。但?是今天情况却又不同了,叫撩拨未遂的女助理去自己卧室搭猫窝,亏他想得?出,当别人是傻瓜啊。二瑞白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又忍住没说。
他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假如敢偷偷溜走的话,我会去下面?去把你?捉回来的。”
“知道啦知道啦。手放开!”
***
他卧室就在隔壁,推门进去,超强音浪扑面?而来。房间?应该做过隔音处理,之前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都没听见一点儿声响。凝神听,是《dancing in my room》,风格颇为奇特,也颇好听,但?是她觉得?有点吵,特别是歌词,什么“摆动我的脚,在我房间?里跳舞”,什么“尝试给你?爱和脸颊上的一个吻”,刺耳来兮,肉麻来兮。遂找到音响遥控器,音乐关掉,快手快脚干活。
刁妃作为瓜少最心爱的猫咪,有着超高规格的待遇,住一顶豪华小帐篷。小美丽则是二瑞用?自己旧棉衣手工缝制的一个窝。猫窝搭起来不难,很简单,但?是为了它俩尽快适应新环境,二瑞把刁妃帐篷的开门方向,以及小美丽窝里小毯子的位置,玩具数量都和老房子保持原样,按照它们的喜好一一摆放好。
布置完毕,二瑞看看,感觉很满意,刚要起身走开时,忽然房间?里音乐又起,是prinzhorn dance school乐队一首很老的摇滚歌曲,《reigh》,风格同样独特,她好像以前在某酒吧听到过,很上头。
二瑞被忽然响起的摇滚前奏给吓一大跳,一回头,就看见了瓜少,他从浴室不知道什么回来了,人倚在门边上,手里拿着音响遥控器。她回头看他,他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她。
二瑞拍拍手,向他汇报:“刁总!猫窝给您搭好了!我去外面?看看刁妃和小美丽!”
她到门前时,他伸手,一只?手臂往门上一横,就把她给挡在了门内。他这个看似随意的举动令她刻意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瞬间?瓦解,像是受惊猫咪一样炸起全?身的毛,后退一步,紧张望着他,眼?睛不停眨动,磕磕巴巴问:“不华哥,你?,你?干嘛?”
“不干嘛。”他抬手扯掉脑后胡乱扎起的短小发辫,胡乱甩了甩湿头发。
二瑞就站在他面?前,一步之遥,没来得?及躲,被甩落一脸水珠,眼?睛都睁不开,很嫌弃,抬袖子擦了下脸蛋。
他甩了她一脸水,手一扬,把遥控器给丢到了床上去,不过眼?睛却不离她左右,还是没说话。
在他的注视下,二瑞眼?睛不停眨。她从小就是,只?要一紧张,眼?睛就会不停眨动,长睫毛似是两把小羽毛扇,轻轻撩拨人心。
他望着她的眼?神幽深,而她则越来越紧张,不停扇动眼?睛上方的小羽毛扇:“你?,你?要干嘛啊。”
“不干嘛。”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不要老是这样盯着别人看,怪没礼貌的。”
“嗯,想看就看了。”
他比平时来得?低沉的嗓音与深邃眼?神令二瑞晕眩,她不自觉往后退:“反正?你?不可以乱来啊,我会哭的,我还会去告诉你?妈的。”
她后退一步,他便前进一步,听完她的话,嗤的笑了一声:“你?是傻瓜对不对?”
她再后退,他再前进。然后就这样,她一步一步,退到他床头,退无可退时,一屁股坐倒在床,下一秒,整个人被他扑倒,然后被他亲到头发和脸蛋上来。
抬腿儿,被他压住,抬手,被他攥住,只?剩一张嘴,还能?讲讲狠话:“再不放开我,我要发火了啊。”
他不耐烦和她废话,直接把嘴巴堵上了。她很没出息地?,又瞬间?晕眩,又天旋地?转,等他手也摸到身上来时,她唇齿间?不受控制地?发出既甜且腻的声音,像是牙疼不舒服,又像是撒娇发嗲。他吻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