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这些年你受苦了。”澹台独邪关切地凝视着澹台宁月,只觉得心如刀割,几欲泣血。
“母后,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刘承两弯秀气的眉毛不禁一蹙,内心不免有些动摇。
“承儿,母后有骗你的理由吗?你仔细回忆一下,在你很小的时候,曾经晚上跑到母后的寝宫来过,刘玄机是不是异常严厉地训斥了你一顿?是不是还警告过你的奶娘,要她看好你,不允许你晚膳后再擅自进入我和他的寝宫,否则格杀勿论?”澹台宁月神色悲戚,言之凿凿。
“这……”刘承冥思苦想许久,却只捕捉到了几个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似有若无,扑朔迷离,无法判断澹台宁月所言是否属实,只得坦诚地回道:“儿臣似乎没有印象。”
“你那时候才两岁半,不记得也正常,可还有馨儿的事,你总该记得吧?”澹台宁月惨淡一笑,笑容中透着满满的凄凉。
“馨儿……”刘承思虑再三,随即谨慎地问道:“您指的是哪件事呢?”
“馨儿两三岁时特别喜欢黏着我,还说想和娘亲、父皇一起睡,刘玄机平日里非常宠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可对于这件事,他的态度怎么样,你还记得吗?”澹台宁月旁敲侧击,眼底充斥着浓浓的哀伤和深藏的憎恶。
刘承稍加思索,便道:“记得,不论馨儿怎么软磨硬泡,怎么跟父皇撒娇,他都严词拒绝,还让我看好她,否则就要接受惩罚。”
“现在你该明白到底为什么了吧?刘玄机之所以不准你们晚上进来,就是因为害怕被你们撞见他丑陋的一面,怕破坏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完美形象……”澹台宁月猛地攥了攥拳,旋即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他在人前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在人后却是毫无人性的禽兽!我恨他!恨死他了!”
“母后,空口无凭,恕儿臣难以听信您的一面之词。”刘承皱了皱眉,暗自忖度道:“我明明记得在父皇仙逝之前,母后和父皇一直表现得很恩爱,父皇对我和妹妹一向尽职尽责,宠爱有加,平日里励精图治,偶尔还会废寝忘食,怎么会像母后所说的那样呢?”
“要证据是吗?”澹台宁月不怒反笑,一把扯开了原本捂得过分严实的衣襟,露出了脖子以下深深浅浅、坑坑洼洼的无数咬痕,又撸起了长而宽大的袖子,露出了胳膊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丑陋疤痕和烙印,随即含泪笑道:“承儿,你看看,你看看娘的这些地方,锦衣之下还有完肤吗?”
澹台独邪完全怔住了,老半天缓不过神来。
刘承看到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泪水瞬间决堤,心脏都仿佛在抽搐,痛不欲生。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悔恨交加地嘶喊道:“娘,您受苦了!是孩儿不对,若我早些发现此事,定不会让您受这么多苦!”
“承儿不必内疚,娘只希望保全你和馨儿,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更何况,一切都过去了,娘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吗?”澹台宁月连忙将刘承扶了起来,眼里满是欣慰。
“不!”刘承咬牙嘶吼了一声,泪如雨下地说道:“孩儿看着都心疼,您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呢?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为您分忧,您以后若是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起想办法解决啊!以后千万不要再一个人扛着了好吗?”
“好,承儿确实长大了,娘很欣慰。”
澹台宁月瞬间笑逐颜开,与此同时,动作迅速地整理好了松散的凤袍,将所有的伤疤重新掩藏起来。
“宁月,让我帮你研制一种可以去除疤痕的药剂吧。”澹台独邪强颜欢笑着提议道。
“不用了,独邪,你应该多和你的两个孩子相处相处才是,事分轻重缓急,你应该拎得清吧?”澹台宁月眨眼间敛去笑容,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可承儿刚刚说不会认我这个父亲,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吧?”澹台独邪傻笑着,将眼底的失落掩饰过去。
“承儿!”澹台宁月怒斥一声,同时向刘承递了个眼神。
“孩儿见过父亲。”刘承立即鞠躬行礼,看向澹台独邪时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笑意。
“哈哈哈……”澹台独邪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才强行止住,十分惋惜地说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只可惜我时日无多,不然真想看着承儿娶妻生子,看着馨儿嫁一户好人家呢!”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