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寻脑子乱糟糟的,他的心里还是不相信这件事。昌平要不是当事人,她不会知道这玉佩的模样,更别提去找人伪造了。
他想起了那道划痕,忙举起来对着阳光察看,果然在玉佩当年被损伤的位置发现了那个痕迹。
眼泪忽然冒了出来,哪怕受刑的时候都没有哭没有求饶,可现在,宇文寻被顶头的日光刺的泪流满面。
“罗繁音,是你,是你骗我。”宇文寻在身心大受打击的情况下几乎要崩溃。
罗繁音连连摇头,“没有的,夫君你冷静一点!”
“当初和我有约定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不,不是的,和你有约定的就是我,不是昌平,她在骗你。”
宇文寻一下将罗繁音甩开,他将玉佩举在罗繁音面前问,“那上面的划痕还在,你刻的划痕分明短了一截!你还记得么!”
罗繁音哭的喘不上气,她现在要怎么办,她要怎么挽回。
宇文寻看着这个宠爱了多年的女人,惨淡的笑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
罗繁音没办法了,她扑过去抱住宇文寻又哭又求:“夫君,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但是我那么做都是因为爱你!从始至终我对你的爱都是真心的!你不要丢下我,我真的没处去了。”
宇文寻自嘲道,“我早该看出是你在骗我,是我蠢,明明那么多漏洞就在眼前,我却偏偏只信了你的鬼话……”
罗繁音死死抱着他问,“夫君,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一点都没爱过我么!你爱的到底是一个玉佩还是一个人啊!”
宇文寻周身颤抖起来,他双拳紧握,过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我爱的当然是曾经的那个小女孩。”
罗繁音绝望极了、也怕极了,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是我的错……但夫君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们快点去找个地方处理伤口……求你了……”
罗繁音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宇文寻挪动脚步,这次宇文寻没有挣扎,宛如行尸走肉一般随着罗繁音而去。
罗繁音被赶出来时,揣上了自己所剩无几的小金库,再加上宇文寻身上也有些玉扳指、纯金发冠、缎面折扇等贵重物品,还不至于流落街头。
住客栈毕竟太贵了,罗繁音租了个小门户的宅院暂时入住下来,被褥用具都是原主人的东西,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
她安顿了宇文寻,又马不停蹄的去请郎中、熬药、伺候人。
宇文寻心情不好,受伤喝药不让喝酒,但他根本不听,喝醉了以后不是骂着罗繁音,就是诉说着对昌平的思念。
罗繁音心中难过,可是想想宇文寻为了她抛弃一切,她怎么也离不开。
罗繁音跟着宇文寻没几天,就成了个邋遢的布衣妇人。
她每天以泪洗面,哭宇文寻、也哭自己、也害怕罗夫人找她算账,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
殷灵从宇文府出来后,先是在外面买了个小宅院住了一段时间。现在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她不必担心对手会再来找麻烦了,这才搬了回来。
一家人聚在正厅里会面,大夫人一看见殷灵就哭,“我的好女儿,我的灵儿啊,你可真是受苦了。”
“娘别哭,我没受苦。”殷灵笑着擦去大夫人脸上的泪花。
殷灵的父亲,殷家的大老爷是没有什么表示,倒是殷灵的祖母和祖父对她格外心疼。招呼殷灵过去,又是摸手又是摸脸,直叹孩子瘦了太多。
老太太道,“都是咱们家势单力薄护不住你,要不也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
殷灵安慰道,“这不是没事了么,况且我不也是因祸得福,得了长公主殿下的赏识。今后咱们殷家也是有权贵靠山了。”
老爷子稳重的点头,“好啊,殷家有你是好事啊。”
殷灵年幼的弟弟妹妹也都围拢过来,对殷灵细心关怀。就在这一家团聚的温馨时刻,一个不合时宜的冷嘲热讽打断他们。
殷家二老爷和二夫人从外面进来,二老爷咂舌说道,“看看这是谁啊,被休了回来,还搞的像凯旋而归似的?”
殷二老爷就是大老爷的弟弟、殷灵的二叔。二老爷不善于做生意,自家的孩子也没继承了这个天赋,自然也没什么大的出息。所以二房对大房的嫉妒那是由来已久的。
他的话立马把二老给得罪了。殷灵没等二老开口教训,先将账目掏了出来,“我此嫁虽是丢了颜面,但好歹还能给家里带来了些生意,就请看在这些生意的份儿,别再调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