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小时后,江边的夕阳已经彻底沉下去,四周的景致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风更凉,吹拂过人脸颊时,带来丝丝凉意。
霍美琪依偎在身后的树干上,她脚边是歪歪斜斜倒着的啤酒罐,此刻她意识有些模糊,话却变得多起来,甚至有些啰嗦。
“文吉,你,你知道吗……我爱他,好爱好爱他……很小时候,我就说要嫁给他做新娘……”
霍美琪说着突然指着文吉大笑起来,“你知道吗,我连新娘服的款式都想了一百种……我要做他最美的新娘……”
“可是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做他新娘了……”霍美琪说着脸上滑下两行清泪,整个人失魂落魄般站起来,慢慢地朝江边走去。
文吉本是静静地倾听霍美琪说这些心事,当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这会儿也不淡定了。
他也站起身,赶忙亦步亦趋地跟在霍美琪身后。
虽然文吉从不认为,霍美琪会脆弱到因为这点事情就寻短见,但是她现在喝醉了,她此刻的所作所为可能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霍美琪慢慢走到江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她突然伸出双手来,用力地挥舞着,嘴里也大叫道:“你再好也不是我的……再见了,再见了!”
她的声音那么大,那么有力,微风拂过的时候,一定能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到时候他应该也能听见吧!
文吉站在她身侧,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听着她发自内心的呐喊。
这是霍美琪的心声,是她醉酒后最真实的声音,她是决定放弃那个男人了吗?
文吉心情十分复杂,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作祟,他突然侧过身体,伸出手臂,一把将身体还在摇摇晃晃的霍美琪揽入怀中。
“你……”霍美琪有点错愕,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用力揽住,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将她环绕其中,她感到有些不适应。
“嘘。”文吉将食指竖起立在霍美琪嘴上,“先不要说话,让我抱你一会。”
霍美琪未说完的话吞入腹中,她怔怔地看着文吉,眼前却不期然浮现另外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幻想此刻是被沈柏宁轻轻抱着,她和他还像从前那般嬉笑打闹,他们没有分开,他们之间,没有这层该死的血缘关系!
可是,她跟沈柏宁注定是回不去……
“文吉,做我男朋友吧。”再睁开眼时,霍美琪突然轻声说道。
文吉心弦一震,他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霍美琪是说想让他……做她男朋友?
是这样吗?
文吉因为心里紧张,身体不自禁紧绷着,倒是忘了回答霍美琪的问话。
“连你都不肯做我男朋友吗?”霍美琪没有等到文吉的回应,她叹了口气,难过地说:“我就知道,像我这么不讨人喜欢的女人,他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
“不,我喜欢你!”文吉脱口而出,他看到霍美琪脸上的悲恸,心里亦是难受万分。
“那你做我男朋友吧?”霍美琪突然抓住文吉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文吉脸上的淡漠不复存在,他满脸都是激动,心跳如雷,他发誓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时刻,对一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这么动心过。
看着霍美琪美丽的脸庞,他多么希望能答应,多么希望!
“我不能答应做你男朋友。”文吉轻轻摇头。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喜欢我?”霍美琪酒意上头,她觉得眼前一片晕眩,晃了晃头不解地问道。
文吉看到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酒劲上来了,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失落。
刚才霍美琪说要他做男朋友,一定是酒后醉言,而她醒来后自然会将这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也省了他还得费心解释。
“你不喜欢我吗,啊?”霍美琪突然揪着文吉的衣领,不依不挠地问。
她整张脸都突然凑上前来,好似想看清楚,眼前这个拒绝做她男朋友的男人究竟是谁。
文吉鼻翼间突然嗅到一丝女人的体香,淡淡的,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