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进把邱贵方的父亲的dna做出来后,却不是死者,也就是说邱贵方的父亲可能还活着,除非是精神病的凶手才会谋杀精神病人。
这种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在什么情况下,人失踪了,没有去公安局报案呢?除了失踪者没有亲人和朋友,但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有亲友,要不就是失踪者作恶多端令人厌恶,否则肯定会有亲友为他报案,一条狗一只鸡失踪了,都会有主人去找,何况是一个人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失踪不是在本市失踪的,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要在周边县市,或者全省,甚至全国范围内寻找,那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无疑是大海捞针。
假如死者是在外地被凶手杀害,然后运回本市掩埋,或者把外地的人骗到定军山,把死者杀害呢?这样的话,从哪儿开始调查呢?专案组每人思考良久,一致认为:无论以上哪种方法杀害死者,凶手都要用车运尸体。并且车子一定会开到定军山脚下,直到没有车路为止,那么凶手把尸体抬到山上时,他的车会停在山脚下,既然停在那里,可能会有目击者。因为埋尸最少需要一个多小时。
他们对定军山脚下的地形进行了观察,情况是这样的:定军山位于市郊东面,外环路从山脚下穿过,去定军山有一条4米宽500米长的水泥路,水泥路只开到自来水厂,从自来水厂到定军山脚,有一条400米的砂石小路,这条路只能驶过一部小车,400米砂石路从一片缓坡开过,左高右低,左边住着几十家拣垃圾的和民工,这群城市的流浪者,不少昼伏夜出,他们之中也许有人看见过凶手的运尸车。
自从自来水厂盖了新职工宿舍楼之后,厂后面的旧宿舍就没职工住了,领导以每月100元一间房子的价钱,出租给那些民工。江一明把管理出租屋的老刘找来,问他一共有多少人住在那里,老刘拿出一个登记本给江一明看,江一明对着登记逐一查看:一共有36间出租屋,全部都租出去了,每个租房者都有名字和身份证复印件,这给他们的工作带来了方便。
他们分成四组,这样每人只需询问9个人,江一明交代每个人,走访民工时,每个人都要把走访对象所说的都记录下来,特别是上夜班的更要仔细询问。
走访结果,大部分人都说七八个月之前的事太久,他们记不得了,而吴江走访的一个对象说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这对象名叫冯大顺,今年25岁,是湖北来长江打工的,他在餐馆的厨房当理菜工,每天都凌晨两点以后才下班,骑自行车到自来水厂旧宿舍时,已经两点半了,那天是08年11月30日,因为他们都是月底发工资,他记得很清楚,当他烧完水洗澡,习惯性地躺在床上看一会儿书,这时,他听到一辆小车从路上开过去,他想:这么迟怎么还有车来这么僻静的地方?他好奇地推开窗门一看,原来是一辆昌河牌面包车向山脚开去,不一会儿就在前方停下了,他觉得奇怪,想起床去看看,但又怕惹事,又重新躺下睡觉。
“你看清了车牌号吗?”吴江问。
“没看清楚,因为我打开窗门时,车子已经开远了,只记得尾数是12。”
“车上有没有特别的印记?比如广告之类的东西?”
“没看到,我只看到车尾,车两边看不到,那车开得很快,好像对这条路很熟悉,我想可能是自来水厂里的人。”
有了这个信息,已经够了,吴江非常高兴,一定要把电话留给冯大顺,叫他有什么事到市刑警队找他,冯大顺也非常开心,没想到自己无意看到一幕,会那么有价值。
他们到交警大队去查,很快就把这台车的车主查出来了。他叫徐天文,是市南方快递公司的司机。他死不承认那天开车去过定军山脚,他叫江一明拿出证据来。
他们只好走出问讯室,徐天文叫着要走,吴江有点恼火,对他说:“要不你就乖乖把自己所干的事承认了,要不就等过了24小时后走考虑是否让你走,等我们找到证据时,你可就走不了。”
“我没有干的事,你想认我承认?这不是逼供吗?”
吴江不想和他争嘴,他打电话给在交警队的左丽,她和小克正在查看去年11月30日凌晨外环路的录像,左丽说正在看,目前还没有看到那辆昌河面包车,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吃完午饭后,左丽和小克回队了,他们查到了徐天文的昌河车。江一明和吴江立即叫小克把徐天文请到录像室看录像,当徐天文看到自己的车子出现在投影仪专用的幕布上时,而显示的时间就2008年11月30日凌晨3点零5分22秒的时候,车是正行驶在外环路上,是外环路的第二个环岛向自来水厂方向行驶……心里微微一怔,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心里想着怎么样应付他们。
“好好看看,这台车是你开的吧?为什么要撒谎?”吴江问。
“车是我的,这只能说明那天凌晨我经过外环路,我可没有去过自来水厂后的定军山,我说谎是因为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徐天文依然不承认。
“我看你不见棺材不流泪,我让你再看一段录像。”吴江手中的遥控器一按,爱普生幕布上又出现了一段画面:也是那天凌晨4:23:23秒,那辆昌河面包车又从自来水方向外环路的第三个环岛方向开去。
“这又能说明什么?”徐天文色厉内荏地问。
“你真会装啊,难道你不知道从第二个环岛到第三个环岛之间只有一个路口吗?而那路口就是去自来水厂这条路。你知道外环路是不准停车的,而这一个多小时你的车去哪里了?还是交代了吧,省得浪费时间。”
“我……我,我说,那天刚好发工资,我和朋友一起喝酒,结果喝多了,很想干那事,我就打电话给一个应召女郎,她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住杨家村,叫我去接她,我就开车去接,和她上了车之后,我本想把她带到酒店过夜,但我发现自己身上的钱不够,于是就把车开到定军山脚下,在那里完事,之后,我和她又聊了一会儿,又把她送回家了。你们千万别通知我单位,要不……”
“她叫什么?电话多少?”
“叫杨水水,她没电话了。”
“没电话?为什么?”
“她被送进市女子监狱了。”
“为什么?”
“还不是做鸡屡次被抓不悔改嘛。”徐天文一脸的不屑,好像他比杨水水高尚很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