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裙子是一个名叫“红粉佳丽”的低端品牌,在国内比较出名,市内一共有18家专卖店,每年一共要出售这种连衣裙五千件左右,这还不包括坊间仿造的水货。而死者身上的这条裙子已经是去年的旧款了,想从中找出主人的身份,难度可想而知。
三天过去了,他们依然一无所获。
江一明和吴江他们则不停蹄地展开工作,在第三天傍晚,“6?12”专案组情况汇总时,吴江把调查的情况在会上作了详细的说明:“我和江队专门去了一趟长江河大桥,从大桥边一路往上游走,仔细地看了地形、河形、水流速度,以及周边的建筑物等,按照河水的流速和女尸的浮肿程度以及漂上来的时间推测,被害人应该是在这里被抛入水中的……”吴江把手中的小棒子指向墙上地图,把它定在天镜水库那一带。
“当然,这是大致的地点,不可能完全准确,我们要从定军桥到天镜水库这一段开始搜索,因为这一带的行人很少,所以罪犯选择从这里把死者推入水中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我和江队用了两天时间,对河岸进行了搜寻,同时对沿岸的居民进行走访,但因为时间太短,工作量又大,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左丽,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也没有结果,唯一有用的信息是:老板都说,买这种连衣裙的女孩一般是刚毕业或在校的大学生。”
吴江叹口气:“这算什么嘛?明天你和小克跟我们一起去找现场。我相信不用多久,会有人来认尸的。”
“吴哥,你真的那么有把握?”左丽问吴江。
“那当然,凭我多年的刑侦经验来看: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这是什么经验嘛?这是自然规律。”
“好好,是规律……”
第二天,专案组五人再加上二十个武警,分成两队,每队带着三只警犬,各自沿着长江河的两岸,从定军桥开始,一步步向天镜水库方向搜索而去。但是他们搜寻了整整一天,走了将近十公里,却一无所获。这种结果也在江一明的意料之中,尽管警犬有着灵敏的嗅觉,但是,每天下雨,肯定会把所有线索都冲淡。
可江一明不死心,第二天,他和吴江带人继续搜寻。这次,他们把重点放在了天镜水库的周边上,假如没有结果的话,他们准备继续向上延伸搜寻,因为种种的不确定因素,死者可能不是在定军桥和天镜水库这段河流中被凶手抛下的。
天镜水库离长江市将近十二公里,是一座有近十平方公里的淡水水库,水库养着很多鲤鱼和鲫鱼,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毛竹林和松树林,林子非常茂密,茂林修竹构成了独特的风景,因此雨季过后的秋天和冬天,常常会有学生或者单位组织来这里野炊、烧烤、露宿……可现在正是雨季,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这也就给罪犯提供了很好的犯罪条件。
吴江在水库对面突然对着江一明叫起来。江一明站在水流湍急的水渠边,听不清吴江在说什么,只好立即小跑而去。吴江兴奋地指着草地上说:“江队,你看,这是什么?”
江一明看了一眼,不解地说:“是玫瑰花瓣啊。”
“对,是已经腐烂了的玫瑰花瓣。”
“这对我们的案子有什么意义吗?”
“也许有,可能是凶手撒下花瓣来纪念死者的。”
“你也太浪漫了太会想像了吧?凶手怎么可能为死者撒下花瓣?”
“如果他们是朋友,或者是恋人,那就有可能了。”吴江继续沿着周边寻找着,在不远处,他又发现了一只空了的葡萄酒瓶,是张裕解百纳,商标已经被雨水洇湿,但依然比较新鲜,从中可判断出酒瓶是在不久前被丢弃的,最多不会超过十天。吴江把花瓣和酒瓶放入物证袋。
接着,他们又发现了一些足迹,其中有一男一女的足迹比较清晰,可是被雨水冲刷了好多遍了,已经变形了。他们还是对足迹进行了提取。
“假如说这两个是死者和凶手的足迹,那么,我们的案子就破了一半了。”吴江说。
“我可不那么乐观,也许是哪对情侣突然激情勃发,带着红酒和玫瑰花浪漫一下,然后又回去了呢?”
“可惜这可恨的雨水,竟然下了那么多天,要不,一定能从酒瓶上提取出指纹,足迹也不会被破坏,这样就能证明那红酒是不是死者喝下的了。”
“不要怨天尤人了,如果这是死者留下的,已经给了我们够多的线索了。”
吴江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咦,罗进不是说死者的体内有安定成分吗?也许我们能从酒瓶里的残留物中提取出安定成分。”
“哈哈,就你想得出,凶手会把安眠药放进酒瓶,和死者一起把酒喝下吗?”
“啊?我怎么这么笨,竟然没想到这上面去。”吴江拍着脑袋说。
“我看你不是笨,是太兴奋了。”
夕阳一点点沉入山的那一边,把整个水库的水都染成了血红色,夜色悄悄来临。江一明和吴江只打道回府。
一回到刑警队,左丽就对江一明说:“江队,有个男人打电话来说,死者很像是他的女儿。这个人在马来西亚旅游,他要明天才能赶到家,是他的亲戚把我们电视上死者的照片用手机拍成照片发给他看的。因为图像不清晰,所以他不敢确认,但他说已经和女儿失去联系好几天了,我看死者十有八九是他的女儿。”
江一明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