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命妇虽然忐忑,但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而皇后与长孙泓等人倒是平静得很,一派作壁上观的模样,他们巴不得能坐收渔翁之利,噙着冷笑看着这一幕。
卿如晤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的尾音都断得干脆利落,仿佛掷地有声,几个问题兜头而去,砸长孙霆面色越来越难看,就像碎了的琉璃玉石,缝隙裂痕越来越大,皇子的仪态几乎要维持不住。
“皇嫂,你在暗指臣弟蓄意构陷?”长孙霆露出一个无比委屈惊讶的神情,“皇嫂,臣弟重头至尾都未说一句话,皇嫂怎会有这等臆测?再者,主审的是父皇,臣弟并未插手,怎和臣弟陷害三嫂扯上关系,三嫂莫要为了脱罪冤枉臣弟!”
他说的慷慨激昂,当真像极了被冤枉而百口莫辩的样子。
卿如晤抬了抬袖子,让它们流畅的地披泄在双膝之上,清清浅浅地笑了出来:“三弟,本宫说这群奴才的演技怎么这么好呢,原来有了三弟的言传身教,怪不得一个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说得跟真的一样,本宫几乎要拿起匕首终结我这罪恶的一身了。”
长孙曌忙不迭又是递水又是帮卿如晤顺气,还轻声细语地劝道:“爱妃莫要动气,仔细气坏了身子,三弟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是他的事,你何必费心力去管呢!”
卿如晤眼眉一挑,朝着长孙霆得意洋洋地道:“三弟,就依你皇兄宠本宫的这股子劲,本宫就算不能肆意妄为,但至少可以在这京城中横着走,要是本宫真因六弟冲撞而生气,本宫直接找淑妃娘娘讨要说法即可,何必大费周章,在父皇的寿辰之日用下作的手段对孩童做这等天理难容之事,本宫这样做有何好处?打灯笼进厕所,找死是吗?”
本来紧绷到极致的气氛,突然因为长孙曌和卿如晤的话而有所松动,但并非缓和下来,反而添了几分想笑笑不出来的尴尬,又多了一种压抑的痛苦。
这对夫妻,嘴巴也太利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太子殿下一个锯嘴葫芦,一天不说三句话,现在口齿竟也变得这般流利了!
长孙霆拢在袖底的手攥得很紧,许久,久到众人憋住的笑意全部消失后,他这才露出一个润朗的微笑,道:“皇兄,皇嫂,臣弟不会说话,还请皇兄皇嫂多多担待。”
卿如晤开口笑道:“担待不担待的,本宫与殿下担当不起。”
瞥了长孙霆一眼,卿如晤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连对成祖道:“父皇,这些妈子内侍说的话,简直一派胡言,就算打死儿臣,儿臣也不会认下一个字的。那日儿臣在御花园中偶遇六弟,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儿臣刚想伸手扶他,一下子就跑出来几十个嬷嬷婢女婆子把六弟带走了,接着淑妃娘娘就来了,还和儿臣说了好一会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