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刚走后不久,卿彧便来了,瞧见卿如晤,脸上登时堆起一个略带讨好的笑意:“如晤,你还好吗?”
卿如晤最受不了卿彧这个样子,明明眼里什么都没有,脸上却还要装作关切的样子,看着怪异无比,偏生他还自以为这个慈父的角色扮演得十分成功。
“劳烦父亲挂心了。”卿如晤淡淡道,“不火本宫还是头一遭被人气昏过去,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但也足以见杨姨娘的本事。”
卿彧有些尴尬,但还是无比认真地道:“女儿,父亲向你讨个人情,杨姨娘年幼无知,为父稍微对他纵容了些,便让她养成了这娇纵蛮横的性子,尊卑不分以下犯上,她的确罪无可恕!但是……为父离不开她,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念在她初犯的份上,这次就饶了她一回吧!”
卿如晤定定地看着卿彧,脸上的笑容有些玩味:“父亲亲自相求,女儿哪有不应的道理,不过……女儿这般为父亲着想,父亲也要贴心一些才是,礼尚往来,才不至于产生心债,让我们父女嫌隙更深。”
她毫不留情的嘲讽,使得卿彧面色有些难看:“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她?”
卿如晤揉了揉太阳穴,漫不经心地道:“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父亲您先去忙吧,等本宫想起来了,自然会与您说。”
说完,卿如晤恹恹地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卿彧无可奈何,也只得先行离开,总不能留在这里当被晾着的那条咸鱼。
待卿彧离开后,卿如晤缓缓坐起身,荷风端来茶水伺候她喝下,柔声道:“小姐,何不趁热打铁,趁机为夫人求情?”
卿如晤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我方才提出来,父亲势必要与我讨价还价,先让他紧张紧张,等他再来求我的时候,才没有还价的余地。”
荷风微微一笑,将茶盏接到了手里:“杨氏果真娇纵惯了,连您都敢顶撞,她也不看看自己是谁,骑在一个毫无背景的夫人头上,就当自己能上天了,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您这一装昏,够她狠吃一壶了!”
刚走进来的竹露插嘴道:“可不是狠吃一壶么?奴婢已经按小姐的吩咐把她顶撞您的‘丰功伟绩’传出去了,就算相爷再宠爱她又如何,谁敢与一个得罪太子妃的人交好,京城这个圈子,她是再难融进去了。”
卿如晤不置可否,轻轻一笑,问道:“方才永乐斋那边有什么动静?”
竹露道:“如小姐所料,您一被抬着离开永乐斋后,杨姨娘立即就命人去请老爷,然而老爷到了永乐斋后,把所有的丫头都遣了出来,也不知道和杨氏在里面秘密谈些什么,不过我们的人来报,老爷离开后,杨氏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完整。”
卿如晤轻蹙眉头:“这就奇怪了,父亲宠杨氏简直宠得失了理智,怎么杨氏还会受这么大的惊吓,这根本毫无道理,一点都说不通。”
竹露赞同道:“这个奴婢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老爷和杨氏是不是在做戏给我们看。”
卿如晤沉吟片刻,道:“吩咐我们的人且盯紧些,一有异样立即来报。”
“是。”竹露低声应道。
荷风看着卿如晤,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吧,不要藏着掖着,小心憋出病来。”卿如晤看出了她的异样,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