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见荷风睁大眼睛惊疑不定的模样,轻笑道:“你这丫头,吓傻了?你是陛下亲御开金口赐给殿下的侍妾,今夜你若不是另嫁他人,怎么能蒙混过关?等会儿只要青枫去求殿下,殿下必会将你赐给他做妻子。”
荷风震惊地道:“真的可以这样么?”
卿如晤宽慰她道:“当然可以,皇后面前我曾答应过你,以前怎么对你,以后也会怎么对你,我决不食言,而且陛下只说将你赏给殿下做侍妾,并没有给你位份,殿下赏赐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给亲近的臣属,规矩礼法和道理上都说得过去。”
荷风连忙给卿如晤磕了一个头,感动地道:“奴婢叩谢小姐,小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卿如晤将她拉了起来,然后拿过身边的一个盒子,递到她的手里,柔声道:“这是你的卖身契,我出嫁的前夕祖母把它给了我,如今我把它还给你,你拿着它衙门里备个案,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奴婢,而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自由人了。”
荷风连忙拒绝道:“不,小姐,奴婢生是您的奴婢,死也是您的奴婢,奴婢不想脱离奴籍。”
卿如晤把盒子塞到荷风手里,不容拒绝地道:“拿着,这是我给你的贺礼。”
顿了顿,卿如晤正色道:“竹露她们的卖身契在她们成亲的时候我也会给,但暂时不能将这个消息宣扬出去,我希望她们能找到一个不嫌弃她们身份的男子。”
荷风握紧装着卖身契的盒子,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小姐,奴婢晓得轻重。”
卿如晤掏出帕子,替她擦去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的泪水,轻声道:“德妃没有伤着你吧?”
荷风摇摇头:“没有,奴婢按小姐吩咐,如果遇到意外的话保命第一,所以在德妃威逼奴婢的时候,奴婢立即假意投诚,所以她还不曾对奴婢用刑,皇后宫里吐出来的那口血,不过是奴婢趁机咬破舌头含在嘴里的。”
卿如晤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下次不必伤害自己,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救你们,好了,快回正厅看看你的青枫有没有让你失望吧。”
荷风行了个礼,捧着小盒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和惊鸿一起来到正厅窗外,透过小缝隙,便瞧见了这样的一幕:
长孙曌看着亭亭玉立在面前的三个美人,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一,你们谁要是敢说自己比本宫的太子妃貌美,那本宫就纳了她。”
此言一出,三个姑娘面色全都变了。
在她们见过的女子里,太子妃应属最美貌的一个,她们自信其它方面或许可能超过太子妃,但样貌这点却完全没有半点赶上的可能,更妄论超越。
殿下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么?
三个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摇摇头表示根本不可能做到。
长孙曌几乎绷不住笑意,但还是一本正经地继续胡说八道:“既然先天条件不行,那就得靠自己的努力,太子妃很喜欢忍冬花,本宫费尽心思都无法培植出一株,终于有一个经验老道的花匠告诉本宫,说是太子府后山有的土壤非常适合种植,从明日起,你们三个都给本宫去后山开荒去,不许任何人伺候,若是一个月内没有开垦出一块令本宫满意的土地,你们就不要出现在本宫面前!”
三个姑娘吓得砰地跪了下去,眼中瞬间蓄满眼泪,水光扑闪扑闪,楚楚可怜地抹着眼角道:“殿下,贱妾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何殿下要这样对待贱妾们?”
“哼!”长孙曌冷哼一声,“太子妃看到你们就烦,让太子妃烦恼的东西,本宫都很讨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怪就怪你们碍着了太子妃的眼。”
说着,长孙曌淡淡吩咐了一句:“来人,将三个姑娘带下去,腾出间厢房给她们住,从明日起,每日辰时都叫姑娘们起来,前往后山开荒。”
三个姑娘面色苍白得不成样子,战战兢兢地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我大秦百姓脸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数十年如一日,本宫只叫你们劳作一个月,难不成还能要了尔等狗命?”长孙曌脸色蓦地一沉,目光冰冷地看着三人,“这点苦都吃不了,你们凭什么能在本宫身边享清福?!”
三个姑娘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出来那是怎样冰冷的一双眼睛,骇得她们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