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笑了:“那么请王夫人告诉我,表姨想害九姨娘,为什么非得用香灰,这不是摆明了留下证据让人抓住她的小辫子么?”
王夫人声音都在颤抖,仿佛还在为九夫人而伤心:“长安郡主,香灰这种东西最是常见,沾上一点半点的根本没有什么奇怪,更何况这种东西是灰尘,被风吹了被水湿了就没了,最是容易消除的东西,而如果用下毒这些手段,必定会在妹妹身上里留下毒,怎么看用香灰都是最简单不过却又有效的办法……如果不是老爷细心,又怎会去在意妹妹鞋子上沾了什么……”
卿如晤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夫人,忽然轻嗤一声:“是啊……王大人哪里不看,怎么就好巧不巧看了九姨娘的鞋子,又怎么会恰巧发现香灰呢?毕竟……王大人可是个男人啊!”
王徽好像被戳中什么隐秘的心事,登时就跳了起来,恼羞成怒地道:“郡主!你欺人太甚!你在暗指什么?!”
“王大人真是爱说笑,我哪里在暗指什么?”卿如晤十分无辜,“我分明是在明说啊!”
王徽呼吸一窒,气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王夫人赶紧道:“孙大人,事实摆在眼前,你决断吧!”
孙大人不敢决断!
孙大人心里很苦,就像吃了一桶黄连那么苦!
卿彧冷哼一声:“王徽,你想怎样?”
想怎样他卿彧猜不到么?一旦苏韵雪认了罪,那可是故意伤人的重罪,王家想要她一个无名小卒的命,不过只是动动小手指的事情。
就算不能借这件事情将卿如晤拉下马,但只要咬死苏韵雪,就不愁打击不到卿如晤父女!
王徽勾起狠戾的微笑:“怎么办?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表姑娘害了舍妹的孩子,自然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至于始作俑者,王某人微言轻,只能递交皇后娘娘懿断!”
“你敢!”卿彧的爆吼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王徽,你敢为了区区一个妾室就处置本相的女儿,你试试看看?!”
老夫人意外地看了卿彧一眼,卿如晤更是百感交集,可是她也知道,卿彧的暴怒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表姨。
可是这话让王徽抓了把柄,闻言他脸上带了几分轻蔑之色:“相爷,什么叫区区一个妾室?那可是王家的女儿,你这样形容她,是不是在挑战王家?”
卿彧也怒了,要是镇国公那个老匹夫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他势必不会如此动怒,但他王徽算什么东西?也敢跟他这样说话!
“王徽,敢问本相说错了吗?王晏再高贵,她也只是个庶女,只是本相的妾室,大秦嫡庶分明,尊卑有别,按照规矩礼法,本相总不能因为她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就要将她当作正妻供着。”
老夫人脸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她有心阻止卿彧,但还是慢了一步,让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这不异于让王徽抓了个把柄在手里。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收回来。
而王徽则是更加得意了,有了卿彧这几句话,就算苏韵雪不认罪也没有关系,到时候就将卿彧的话复述出来,别人只会觉得他心长偏了,为了袒护女儿和一个寡妇,竟然这样对待刚落胎的妾室,如此他的声誉势必会大受影响,只要他一垮台,卿如晤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子,根本不足为虑!到时候她能否坐稳这个太子妃都难说!
想到这里,王徽缓缓站起身,目光阴冷地盯着苏韵雪,一字一字地道:“贱人,你害我妹妹至此,我要你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