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终于成了,卿如晤双腿已然跪得发麻,顾昀华将她扶起来,对着长孙曌点了点头,然后将卿如晤扶去淑清苑——还要换上最后一身礼服。
花园里很快便摆上酒桌,二姨娘和卿如玮帮着老夫人招呼客人坐下。
卿彧则招呼长孙曌兄弟及燕王世子等人。
淑清苑内。
顾昀华一掌拍在桌子上,愤愤不平地道:“如晤,你这些姨娘姐妹,都是什么玩意儿?今天是你的及笄大礼,她们竟只顾着乌眼鸡似的斗来斗去,让你这般没脸难堪!”
卿如晤由着荷风为她揉腿,轻轻地道:“昀华,我家这位丁姨娘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向来做事都拿捏得准分寸,算清父亲祖母的底线,绝对不会对那只发簪下手。”
顾昀华在相府住了几日,相府的事她自然了解一点点,闻言她道:“怪不得那个小厮和她的丫鬟认得这般干脆,想来那背后的人不止算计了你,也一并算计了她。”
荷风一边揉腿,一边插嘴道:“小姐,这事怎么看九姨娘都是最大的受益者,莫不是在背后主使的人就是她?”
顾昀华连忙摆摆手:“这可难说,或许是二姨娘铤而走险也说不定,毕竟这事一出来,既拉了丁姨娘下水,又让如晤闹了个没脸,更容易让人怀疑到九姨娘头上去,这二姨娘看似无辜,可她在此事当中,也是受益者。”
卿如晤将目光放在院子里,幽幽地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顾昀华立即心领神会:“如晤,方才你一声不吭,原来是另有打算?”
卿如晤勾唇道:“不让狐狸露出尾巴,怎么能抓得到?”
顾昀华笑道:“还是你聪明,想得这般长远,要是能将搞事的狐狸揪出来,倒也不枉你跪了这许久。”
“不过有一事我不明白,照你之前跟我说的,相府和镇国公府、齐国公府已然决裂,但是今日那王嘉瀅和李陵萼竟然还来观礼,王嘉瀅那朵凡事掐尖要强的喇叭花来给你搞事情我还能理解,但是齐国公府之前把李陵萼藏得头发丝都不露一根,现在却放出来应酬,我觉得十分不对劲。”
卿如晤冷笑道:“王家和李家虽然和相府结了仇,但也不会摆在明面上让人看笑话,就算私底下斗得天翻地覆恨得牙痒痒,明面上却也要装作一副和睦友好的样子。”
“王嘉瀅和李陵萼的到来,想必是为了探一探我二妹的虚实。”
顾昀华道:“说来也奇怪,英国公府和齐国公府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薛溶月和李陵萼竟还相处得不错的样子,真是奇事。”
卿如晤笑道:“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凡事都图个潇洒恣意,心里想什么都挂在脸上。”
二人说着说着,相视一笑。
正此时,长孙曌身侧的青枫来了:“小姐,属下是太子府护卫统领青枫,主子让我告诉您,祸患已经处理干净,您想做什么,尽可放手去做。”
顾昀华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旋即又由衷地笑了起来。
卿如晤点了点头,道:“荷风,帮我送一送青枫大人,顺便去把竹露叫来。”
荷风缓缓站起来,伸出右手:“青枫大人,请。”
她的声音很温婉,沉稳而又端庄,实在不像一个卑躬屈膝的婢女该有的声音,
走到门口,青枫忍不住看了荷风一眼,春阳正好洒在她的身上,和着她身后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她整个人就像入了画似的。
青枫不由自主地牵了牵嘴角,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