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春红和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虽然是奉了主子的命令,但却是非不分心狠手辣,这种人不配留在世上,一并拉出去斩了,砍下头颅悬挂于午门之上,用来警醒那些包藏祸心的臣子们!”
少尹吓得面如死灰,直愣愣地跌坐在那里,他是金尊玉贵齐国公的嫡孙,大秦的正四品官员,他本以为成祖最多判他个流放,没想到竟是斩立决!
他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这样被侍卫像拖一块破布般拖了出去,等待他的只有身首异处。
成祖是依靠世家门阀上的位,所以这些百年大族平日未免娇纵了些,更是养出一群不知所谓的小辈,仗着祖上勤王有功就缕缕挑战皇权。
成祖早已心存不满,只是没有契机爆发出来,今日卿如晤无疑是送给成祖一个挥刀的借口。
而皇后,在这件事情里也讨不到好处,他们失去少尹这个帮手是小,惹得成祖猜忌是大,经过这件事后,成祖必定会对他们心生警惕,日后行事也就更艰难了!
至于王侍郎一流,成祖看在皇后的颜面上,不与镇国公老夫人计较,却把对她的不满全部撒在王侍郎身上:“王爱卿,你和老夫人不辩忠奸善恶,不明是非曲直,不分青红皂白就跑到朕面前状告长安郡主弑弟。”
“此事说好听点是为隔了几层的亲戚出头,说难听点却是干涉别人家事,朕怎能放心将兵部大事交到你的手中?从今日起,兵部左侍郎黜为四品员外郎,并罚俸一年!”
说到最后,成祖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你且在家思过一个月后再调任吧!”
王侍郎跪下谢恩,皇后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这哪是在罚她哥哥,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不消明日,全京城都知道会成祖处置了她亲哥哥,她这个皇后应当如何自处?淑妃那小贱人不知道要得意成什么样!
不,她不能接受!
思及此处,皇后拔高声音道:“陛下,大哥他也只是爱侄心切,所以才激动了些,陛下这样罚他未免太过分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成祖的怒火蹭地就往脑门蹿:“皇后,你是皇后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家事不懂也就罢了,就连国事你都不懂!”
“诬告郡主是小事么?一个堂堂兵部左侍郎,竟然在御前欺负一个小姑娘,朕都替他觉得丢脸!”
“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直接抄了他的老窝!你若再这样执迷不悟愚昧纵容,完全没有任何国母该有的样子,你不如退位让贤吧!”
皇后后退一步,几乎要站不稳,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成祖,旋即脸上涌起前所未有的难堪,这话说得何其重,一字字压在她头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而镇国公老夫人,终于在看到这一幕后,完全气晕了过去,整个人死狗一样歪倒在王侍郎,不,兵部员外郎夫人怀里。
成祖并没有理她,继续道:“卿相,且将令郎带回去好生安葬吧!”
说着,他看向卿如晤:“长安,你受委屈了!”
说完,不等众人回答,他便拂袖而去,那袖子甩得极为用力。
卿如晤知道,虽然成祖表面上怒不可遏,其实心底不知道有多快意,十几年来,他一直与世家门阀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关系,可是他们却愈发得寸进尺,甚至还妄图把控朝政,导致大秦弊政难除,今日成祖一下子折了两家门阀的肋骨,给那些人敲了个响亮的警钟,他怎会不高兴?
“曌儿,随朕来!”成祖边走边道。
长孙曌目光温柔地看了卿如晤一眼,便跟在成祖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卿如晤虽然担心成祖会降罪于他,但也确信他能应付,因为他是那样的聪明强大。
经此一事,相府和齐国公府以及镇国公府算是结成了死仇,卿彧为了自保,必定会死死依附成祖。
所以此时他顾不上怪罪卿如晤,连忙追着成祖去陈情。
三人离开后,皇后面色冷厉地从凤椅上走下来,她走得极为缓慢,每走一步,凤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
她走到卿如晤面前,目光恨毒地盯着卿如晤:“卿如晤,你算是惹毛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