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风道:“小姐为何不告诉竹露,她可担心坏了。”
卿如晤摇摇头:“此事一定不能告诉她,她是个直肠子,一点小事都会挂在脸上,若没有她整日义愤填膺黑着一张脸,别人未必会信我们‘处境艰难’。”
荷风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景,有些疑惑地道:“我们刚回府,便刚巧遇到丁姨娘她们,才说几句话,老爷和二皇子便到了,而且丁姨娘说她出去采办时听到了定国公府的下人嚼舌根,怎么会这么巧?”
卿如晤方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当局者迷,她始终理不清楚,经荷风一提示,她顿时拨开云雾,心底一片透亮。
“这么说来,丁姨娘应该和长孙泓有所关联。”卿如晤冷笑道,“我在定国公府的举动,必定是顾府下人泄露的,只凭区区丁姨娘,手不可能伸进顾府。长孙泓在顾府定然安插了钉子,他不难知道我在顾府的所作所为,但那些钉子的地位应该不高,否则丁姨娘也不会只说我和顾大公子谈了一下午。”
荷风叹了一口气,道:“接下来,小姐准备怎么办?”
“我现在毫无头绪,暂且静观其变吧!”卿如晤面上并没有多少忧虑,就算被禁足,也像吃饭喝茶一样稀松平常,“我被禁足在淑清苑,连累了你们跟着我受苦,日子难熬,你要多安抚一下她们,以免有人熬不住苦日子变了心。”
“另外,小厨房也没食材开火,以后都要吃中公送来的饭,你去告诉杜若,凡是送进淑清苑的吃食、物品,一律要经过她的手检验,就算是申思阁送来的,也要查验一番,断不可随意了事,如果有问题,便动用先前储存的米、面和腊肉,大概够我们撑三个月。”
荷风一一行是,笑着道:“还好小姐有先见之明,事先储存了碳火和食物,加上我们院子里有井,如此也能对付过去,日子倒不会太难熬。”
卿如晤笑了笑,道:“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要想打胜仗,粮草断不可少。哎,你可让丫头们注意着点,别露了馅。”
荷风点头应下。
过一会儿,红英端来夜宵伺候卿如晤吃下,朝槿又烧了一桶水伺候她泡澡,再吩咐竹露想方设法与长孙曌的暗卫取得联系,让他们看着卿怀璧以防出事后,这才屏退所有人,熄了烛火,躺在床上歇着。
烛火一灭,床头荧荧之光这才亮了起来,原来那帕子里装的,是许多萤火虫,此刻正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闪着幽光。
荧芒下,卿如晤的脸森凉如霜寒似冰魄,她在心下暗恨自己不该掉以轻心,一时大意竟着了道。
如果她不为情所苦,不整日神思恍惚,怀璧也不会被人诓去顾府拜师,她也不会在今天吃了个大亏。
“真是蠢!我就是个蠢蛋!”卿如晤烦躁的把帐幔从金钩上扯下,逼迫自己将脑海中那高大伟岸的影子挥开,然后抱着被子进入了梦乡。
禁足的日子与平日并无区别,只是不用晨昏定省,卿如晤反而有些不习惯,每日到该去长青堂请安的时候,卿如晤还是条件反射般想要出去。
这日午时,卿如晤午睡醒来,荷风便快步走进来,脸上挂着少见的慌张之色:“小姐,不好了,春华递来消息说顾大公子来相府向老爷澄清事实,把老爷气得叫人赶了出去,并禁止二少爷再去顾府,现在府中都在议论小姐与他有牵扯不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