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朝谈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不是在很久以前,他就被自己定义为一个冷血无情,没有心的男人吗?即使自己说得再义愤填膺,他陆朝谈也不会听进去的。
想到这里,陆显日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今天他约见陆朝谈可不是因为之前父母的事情,而是因为荣静宁。
“陆朝谈,荣静宁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她很善良也很容易相信别人,既然她已经嫁给你,甚至已经……认同了你,我也不会干涉她的自由,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请你不要伤害她。”
“你以什么立场提醒我?”陆朝谈略一皱眉。
陆显日一愣,眉心掠过一丝寒意,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静宁是我的妻子,我理所当然会对她好,而你不但疾言厉色地指责我,不听我的解释,还来管我家里的闲事,陆显日,你凭什么?难道你早在几年前就和我断绝兄弟关系的话,都是信口雌黄?我告诉你,如果你以我弟弟的身份提醒我,我欣然接受,但如果不是,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请你收回你的话,我对一个陌生人的提醒不感兴趣。”
陆显日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咬牙看着对面正在喝咖啡的男人,他优雅从容,淡定的让陆显日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两个巴掌,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我真想告诉静宁,你陆朝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陆显日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愤怒。
“随便。”陆朝谈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不过,我相信静宁至少愿意听我解释这一切,而不是像你陆显日一样意气用事,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毕业的!”
陆显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脑中浮现了十几年前,当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他扑到父母的身上,大声呼喊着他们,然而他们身体冰冷,僵硬地一动不动,只睁大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的一处,无论陆显日如何推他们,他们都无动于衷。
小小的陆显日只知道无助地大哭,他侧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眸色冰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哭,只是沉默不语。
“哥哥,我看见了,刚刚有两个男人从我们家走出去的,我看见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个蝴蝶的纹身,一定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爸爸妈妈……”
然而陆朝谈依然不说话,他只是偷偷攥紧垂落在身侧的拳头,拼命咬着牙,身子轻轻颤抖着。
他告诉自己不能软弱,从今以后,他就是弟弟唯一的依靠,他答应父母,要好好照顾他。
小小的陆显日并未发现陆朝谈的异样,只是他很好奇,好奇自己的父母都被人害死了,为什么他的哥哥依然无动于衷。
直到多年后,陆显日依然在问自己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