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
天空已经渐渐暗下来,奔劳一天的鸟儿也停止觅食,回家享受与配偶的千金一刻。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滨海北站门外,看着那个正在摆残棋的中年人。
中年人对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小伙子,玩两把,压一百,赢了给三百。”
闻言,青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皎洁,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那个中年人:“那就整一盘……”
说是整一盘,其实这个青年连杀了对方三盘,赢了九百块钱之后,青年转身就走。
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中年人暗骂一声晦气,在这里摆了这么多年的‘珍珑棋局’他是头一次遇上高手,早知道他就应该把他那九龙一凤都带来好了。
火车站外,卫六中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看着手中的九张百元钞票,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跟那‘老不死的’在一起那么多年,没学到点真本事可就算他白活了。
卫六中将背包甩到肩膀上,望着面前这熟悉的街景:“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十年前,那是他刚上三年级的时候,他在上学的路上,突然遇上了一个彪形大汉,这个汉子二话没说直接给他拉倒胡同里,非得说他骨骼惊奇,要收他为徒。
卫六中死都不愿意,就说自己还小,要回家问问老爹。
结果很显然,卫六中被对方暴打了一顿,然后夹腋窝底下就给提走了。
被打的晕头转向的卫六中,完全是以一种绑架的形式被这个彪形汉子给带走。
卫六中仰头四十五度角看向天际,脑海当中浮现出了这十年来的经历。
这十年来,虽说是跟着老不死的学东西,但实际上的工作就是杀猪以及帮别人处理一些‘怪事儿’。
也就在半月前,老不死的就突然少了个‘不’字儿,老死了。
临死之前老不死的交代卫六中:“小王八蛋,其实当初我是叛离师门的,我和我的那些师兄弟比了三十年,被他们整整压制了三十年,我这辈子是不能翻身了,但我有你,等你将来杀气达到八段的时候,一定要去蓬莱帮为师把那几个老不死的都打趴下。”
老不死的紧紧地拉着卫六中的手:“你要帮我证明,我比他们强……”
“放心吧老不死的,我努把力,你的那些师兄弟我一个都不会落下,争取把他们全都丢到海里面去喂鲨鱼。”
这十年来,卫六中没少听老不死的说起他之前在师门的事情,他当时在师门的天赋绝对是最拔尖的一个,但就是因为他嘴巴臭,所以一直都被同门师兄弟们欺负,后来更是受到掌门的重罚。
卫六中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是他父亲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大,他父亲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从来都没有和他提起过他母亲的事情。
可以说,老不死的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爸之外,他最亲的人,他们同样都养了他十年,他没有理由不帮老不死的完成无法完成的毕生志愿。
“你上不上车啊。”
见到这个小子一直在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际,在等车台等客的出租车司机不乐意了:“不上车就赶紧走,我这也等着跑活呢。”
“对不起,对不起,马上。”
卫六中回过神来,急忙走到后备箱处将自己的破布包丢进去,然后上了车:“永顺小区。”
他没见过母亲,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他老爹。
他一个叔叔跟他说过,他小时候他爸就在脖子上跨一个布兜子,把他放在里面,一边给他喂奶,一边忙活自己的事情。
小时候的他,特别不是东西,有一次他老爹正跟别人谈事儿呢,挂在他胸口的卫六中就一泡尿冲在他的脸上,可他也不嫌弃,每次都说:“童子尿就是不一样,我这儿子有种,尿的远,以后肯定能成事儿。”
想着,自己的老爹今年也四十好几了,不知道他经营物流公司的干的怎么样了。
同时,卫六中还有些小窃喜,万一自己的老爹做大了,那可就牛了,自己也算是个富二代啊。
在楼下的水果店买了些水果之后,卫六中就上了楼,这些年他一次都没回来过,都是和自己老爹在电话里面联系着,很多时候都不说话,爷俩就对着电话哭。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老爹了,卫六中也高兴的很,上到八楼,抬手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正是他老爹,卫千禾,见到自己十年未见的大儿子回来了,卫千禾心中的喜悦就可想而知了:“长大了,真是长大了,还长高了这么多。”
回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卫六中是真的想他了:“爸,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