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据说是厦门大学毕业的,去年和朋友一起创业,开办了这家民宿还有旁边的咖啡厅。
迟茉道了声谢,说她暂时不想吃。
说完,正准备上楼梯,忽然想到什么,随口问了一句:“诶,我记得刚刚墙上挂了一把吉他呀?”
“哦,你说那把呀,”老板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旷的墙面,解释道,“刚刚被一小伙子给借走了,不过说实话,那把琴虽然现在摆在墙上做装饰用,但是是我大学时玩音乐用的,好弹得很,我刚还给调了调音。”
迟茉又和老板聊了两句,也没多想,就上了楼。
经过周嘉渡他们那间房的时候,她脚步顿住,里边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迟茉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被他都听到了,窘迫难安。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窘了,只不过是在高考完,她换了一个身份后,窘迫的次数激增而已。
现下,这人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迟茉没发出什么声音,静悄悄地掏出房卡,进了她的那间房。
房间很宽敞,也很舒服,阳台上还有一个大浴缸,不过迟茉没打算在那儿泡澡。
她先去淋浴间冲了个澡,然后穿好睡衣靠在床头,打开投影仪,放了个电影。
是一部老片子,《天堂电影院》。
因为高中时坐在空调正前方,经常被吹感冒加上吹得肩膀疼的经历,迟茉除了在车上,其余时候不怎么喜欢吹空调。
不过平时和大家待在一起,她也不会说出来,毕竟夏天这么热,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吹空调的,她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但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比如现在,迟茉就会把空调关掉,即使天气真的热。
民宿准备的洁白空调被有一半垂在了她的腿上,自动带着热气。
电影里可爱的男孩子因为私藏易燃的胶片,差点引起一场大火,正在被妈妈打骂。
胶片烧成了灰烬,正冒着烟,迟茉感觉那烟仿佛从墙上冒了出来,把房间里熏得更加热气腾腾。
她用手扇着风,忽然觉察出,肚子有些饿。
可不是,晚上在飞机上没有吃饭,距离中午那顿,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迟茉刚想下床,从包里翻一翻有没有凑巧带什么顶饿的小零食,就听到敲门声。
她穿上拖鞋,走到门口,问:“谁呀?”
“我。”
是周嘉渡的声音。
“怎么了?”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我去买了点烧烤还有小吃,你要一起吗?”
迟茉嘴边拒绝的话打了个转儿,又咽也回了肚子里。
她口是心非地说道:“哦,既然你都买了,我就捧个场。”
说完,她打开房门,看到长身玉立,在门口站着的周嘉渡。
他轻笑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移开视线不再说。
迟茉顿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瞬间意识到——
她洗完澡,根本没有穿bra!
周嘉渡咳嗽了一声,目光看向别处:“你收拾一下,去我和路斐的房间里吃吧。”
迟茉一句“好”都没有说完,就紧急把房门关上了。
关好后,她靠在木质的门板上,呜呜叫了两声。
怎么,这么大意。
下次见周嘉渡,得提前看一看黄历了。
周嘉渡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他刚刚从前台搜刮到的黄历,上边写着“2014年10月1日宜嫁娶”。
他唇角不由自主弯起,心满意足地把黄历放到一边,去换了一身衣服。
迟茉穿上内衣,又把睡衣换成了外出可以穿的连衣裙,然后拿好房卡走到隔壁。
敲门前,她又打开手机自带的镜子功能,照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流年不利的可能,这才扣门。
轻轻的两声,周嘉渡就开了。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迟茉惊住。
刚刚她“衣衫不整”而周嘉渡衣着齐整的情景,此刻倒置——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缎面睡袍,胸前是深v领,露出大片的胸肌,白皙却又力量,精瘦。
头发上还有水珠,在往下流。
迟茉咽了咽口水,把目光移到别处,手捂住肚子,说了句煞风景的话:“我肚子饿,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