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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她下意识的抬眸迎上江宴行的视线,见后者饶有兴致的看她,便忙不迭的敛下了眸子,揉着膝盖的动作也变成了抓,粉色的指尖因她的用力而变成了羊脂白。

“疼,对,可疼了。”

这拙劣的演技和伶牙俐齿,江宴行早已见惯不惊,沈归荑乐得装,他也乐得去消遣。

江宴行看了眼旁边的茶花酥,便捏了一块,极浅的淡绿色被他两根玉指捏着,也衬得那淡白都有了色泽,他正反瞧了两眼,又放回了盘沿。

模样比他吃过的所有糕点都要精致,短时间内绝学不会这样的手艺。

他开始好奇,沈归荑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沈归荑的举止绝对算不得盛宠,即便是在这宫中收敛了性子,也不会是这般模样。进退有度和顺杆子爬,在一个骄纵的公主身上是不该出现的形容。

所以,她绝非南齐的三公主。

江宴行的眼神太过直白,沈归荑头一回从他眸子里见到除了懒散和讥讽以外的表情,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好似要将人窥透一般。

沈归荑被看的头皮发麻,心里莫名有一丝慌乱,她便硬着头皮迎上江宴行的视线,拧起了眉,好似被江宴行这表情挑衅了一般,气鼓鼓道:“怎么,殿下不信么,我堂堂一个公主,崴了腿自然是要娇贵一些的。”

“堂堂一个公主,”江宴行拖慢了语调跟着念了一句,随后才缓缓挑眉,“那公主可要孤给你叫太医看看你这娇贵的膝盖?”

听得出江宴行在讽她,沈归荑撇了撇嘴,不由得翻眼,“不必,歇歇就好了。”

说完,沈归荑又揉了揉膝盖,再装模作样的拧着眉,间或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江宴行瞧着便勾了唇,也好整以暇的看了她片刻,似乎觉得看无聊了,他才继续问道:“三公主的烧,可好利索了?”

沈归荑不知道江宴行为何会突然问这个,虽疑惑,却还是老实答了,“好利索了。”

“那,”江宴行手肘抵压在石桌上,手臂自然向下,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三公主想家么?”

想家么?沈归荑稍愣,只一瞬,她便缓了过来,“自然是想家了,”她顿了顿,柳眉一挑,语气轻快,“不过,若是殿下对我好一点,我便不想了。”

这个回答不在意料之中,江宴行也是浑不在意的轻笑一声,“什么叫孤再对你好一点便不想了,”江宴行压低了声音,语气都幽沉许多,“难不成你母妃对你不好,竟丝毫不及孤的一点?”

沈归荑刚想开口,却猛地一僵,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江宴行方才说母妃?

他这是何意思,难不成他不知道沈如姬乃皇后所生么?还是说,这是他故意用这般说辞来试探她的?

可他怎么会突然这般试探她,江宴行从未去过南齐,连沈如姬的面的都见过,他如何窥得出破绽?

沈归荑宛如被人戳了脊骨,一下绷紧了身体,连带着神经和血液的存在都浅薄了些,满脑子就只剩“母妃”那两个字眼,以及急速转动着要如何回答江宴行的思绪。

“嗯?”江宴行挑了尾音,眸子也半眯着,似乎并不着急,更甚有种作壁上观的姿态。

被江宴行催促,沈归荑心知自己迟疑的久了,生怕再被江宴行捏着错处,便抬眸迎上江宴行的视线。

“母后待我是极好的。”她没有浪费口舌去解释,但偏偏母后那两个字咬的比其它的都重,好似是在提醒江宴行说错了一般。

江宴行倒也不含糊,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用恍然的语气道:“三公主乃皇后所出,是孤记错了。”

沈归荑跟着赔笑,“无妨,殿下记得我就成。”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后,江宴行便不再说话,他只是垂眸勾出一抹笑,这是这笑极浅,瞧不出任何情绪。

沈归荑的反应似乎是合乎常理,但又漏洞百出,她既然可以第一反应出是母妃而非母后,那后面的任何反应便都是有待考究了。

他又看了沈归荑一眼,似乎是没了兴致,便询问道:“三公主歇够了么?”

听得出这是再撵她走,沈归荑自然也是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了,省的江宴行再说什么不着边的话试探她,便点点头,“歇够了。”

说罢,不等江宴行反应,沈归荑便施施然起了身,提上了空匣子,“谢殿下款待,我先回去了。”

说着是客气话,可那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客气,半分礼数也没有遵守。

江宴行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再看沈归荑。

鸦青依旧守在东宫外头,瞧见沈归荑出来,便连忙迎了上来,问道:“公主,今儿可顺利?”

沈归荑将手里的匣子塞给她,也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她看了鸦青一眼,眸子平淡无波,随后又收回视线,半句话也没说。

看着情绪不太对,鸦青也不太敢问,只得跟着沈归荑一路默默回宫。

今儿江宴行这一番话,确实是将沈归荑唬住了,她委实不知,江宴行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试探,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相当于变相的提醒沈归荑。

她是替沈如姬和亲的,她是三公主。

沈归荑有些心不静,午膳时许若伶便瞧出来了些端倪,她并没有多问,只是趁着天热,做了一碗碎冰果酿,叫长叶送去了偏殿。

这是沈归荑头一回捧着一大碗,许若伶加了不少山里红干片,满满的一碗。

好吃是好吃,可沈归荑只是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她心思重,稍一有事,四下无人时做什么都没心情,便将碎冰给了鸦青吃。

沈归荑唯一的顾虑便是,如果江宴行真的知道了她是假冒的三公主,那么他会不会将她送回南齐,亦或者是给她安个欺君的罪名直接砍了脑袋。

可无论是哪一种,沈归荑都承受不起。

沈归荑唯一能想到的处理方式,便是离江宴行远一些,尤其是在第二日给皇后请安时,这样的想法便尤为强烈。

她按例坐在后头,前头都是一些分位高的妃嫔,平日里说话,也都是那几个。

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之后的话茬便一直都围绕着江宴行展开了,底下的人讨论的激烈,倒衬得皇后情绪过于平静。

“不是我说姐姐,这太子年纪确实也不小了,瞧瞧我表弟家的儿子,还未弱冠便有好几个通房,这殿下日日处理朝政到深夜,若无红袖添香,岂不显得冷清?”说这话的是蕙嫔。

这边话刚落下,许若伶旁边挨着的虞妃连忙跟着附和,生怕别人抢她话茬似的,“可不是么,我那表姑家还有个姑娘,也刚及笄不久,我瞧着是个水灵的,说话也讨人喜,若是能给殿下分忧解难,倒也是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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