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辆车回去,到家里,三舅和小鱼都不在,我一头扎进自己房里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艰涩,做了很多诡异的梦,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我一个人浑身赤裸,跪在烂泥里,因为痛苦而朝天呐喊,喊又喊不出声音,这个难受劲就别提了。
这一幕刻在我脑海里很长时间,痛苦的感觉竟然从梦里侵袭到身体,全身发热,每一寸皮肤都在尖锐的痛疼。我醒了,是疼醒的。
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绞痛,一波又一波地不停歇,犹如潮水汹涌。这时候门开了,三舅走进来,我拼命向他挥手,他现在就是我在汪洋飘泊的唯一可以依靠的岛屿。
三舅过来扶住我,他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耳朵却什么都听不到,眼前阵阵发黑。疼痛开始在身上游走,我的脑筋却变得情形异常,我听到三舅在喊小鱼,让他打电话找赵药师。我的精神力完全被拽在疼痛上,每一丝痛感都无比清晰,历历在目。
情急之中,我紧紧抓住三舅的手臂,催动亡灵之书的心咒,咒语一出就感觉三舅身上的神通和法力如洪水狂泻一般,朝着我的身体里涌动。说来也怪,这些涌进我身体之后,浑身是一股暖洋洋的舒坦,疼痛开始在极乐般的愉悦中被压制,被征服,我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快乐和舒爽,比原来的瘾头还要爽上两三倍。
三舅本来想躲,可看我的表情舒缓开,他没有再躲,而是抱住我,把自己的胳膊又送过来一截。
我知道这不好,可实在控制不住,就这么狂吸着三舅的生命源泉。
这时,赵药师从门外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飞出一掌击向我。我正吸收的过瘾,好不容易压制了全身的绞痛,哪能这么轻易放开,我反手就是一掌。
和赵药师的两掌相对。一接触到赵药师,我猛然感觉到另一个更加强大的法力源存在,心中不禁欣喜,反手扣住老赵的手腕,开始狂吸他的神通和法力。
赵药师大惊,怒喝一声:“孽畜!”他的手突然以极为古怪的方式,从我的手腕里滑出去,然后跳上床头,从后面勒住我。
我正要反抗,赵药师在我的肩头抹了两下,两个胳膊环竟然脱落,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把我摁在床上,单腿紧紧压住我的后背,叫道:“老安,过来帮忙啊!你刚才傻了吗?就让他用邪门歪道这么吸你。”
三舅颓然道:“毕竟是我外甥。”
“你糊涂,过来帮忙!”赵药师喊了一声。他们用绳子把我一层层给捆住,扔在床上。
我的痛苦和快感逐渐消散,慢慢恢复正常。我躺在那里,全身都被冷汗浸透。
赵药师说道:“老安,这样孽畜还留着做什么?趁早打发了吧,你如果不忍下手,我来想办法。”
“你不要再说了,”三舅阴沉地道:“他是我外甥,也是我们安家唯一的血脉。”
“你真是糊涂。”赵药师急着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他了,邪功侵袭心脉,跟入魔也差不多。没看他刚才那个样子吗,连你都要杀。这还是你外甥吗?”
“那你说怎么办?”三舅道。
“外面的传言你听没听说?”赵药师问。
三舅问什么。
赵药师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杀气:“你的这个宝贝外甥,已经偷摸和日本人达成了联盟协议,准许外国修行者尤其是九将门的人进来,国内的修行者不准为难,要大开方便之门,谁要是捣乱,就是和整个修行圈作对。现在,大家背地里都说的很难听……”
“不可能!”三舅大叫:“我外甥有这个那个缺点,但绝对不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我还是了解他的。”
赵药师冷哼一声:“但愿吧,一旦事情确凿,第一个杀他的人就是我!老安,今天既然你把我叫来了,我就不客气了。”他来到我面前,一俯身把我抱起来,直接扛上肩头。
三舅拦住他:“老赵,你什么意思?”
“这人我不能留在你这,他已入魔,祸害无穷。我要带着他去青陵山慈悲寺,找主持圆通,让老和尚把这小子一身修为都给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