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破门就是两扇破木头,随着他剧烈的砸击,大门摇摇欲坠。
我在门前堆了一堆杂货,都被推到一边,满地乱滚。大门砸出一条大缝隙,眼瞅着一脚就能踢开。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我咬了咬,把窗户的插销打开,猛地推开窗,外面月光阴森,小树林静谧无声,看不到飞头。我一纵身从后窗跳了下去。
我顺着茅草屋的墙根快速窜动,来到墙角,悄无声息一直摸到前面。藏在拐角处往大门口窥视。这一看浑身汗毛倒竖。
助手的手里端着小型步枪,穿着大头登山鞋正在踹着大门,门只差一脚就开了。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就在助手的上方,大概能有两米的高度,漂浮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是个圆乎乎的球,上面长满了毛发,在空中拖曳得极长,黑夜中看起来极为恐怖。
我马上认出来,这恐怕就是阿赞远的飞头。也就是说,这飞头极有可能破窗不入,然后飞出去找来了助手,他们两个一人一头又回到此处。
我暗暗叫苦,飞头没有手和脚,但是有个拿着枪的助手,这可怎么办好。
“咔嚓”一声脆响,大门被踢开,助手端着枪走到里面,飞头也飞了进去。
屋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藏在墙后大气不敢喘,全身发热,像是发烧了一样。
时间不长,助手和飞头走了出来,助手端着枪四下里看着,浑身散发着悍匪一般的气息,我心跳加速,知道此时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助手站在门口似乎在和那飞头说话,他用的是一种很晦涩的东南亚语,而且只有他说,那颗人头并没有对话。
助手端着枪,笔直地跑进了对面的小树林里。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跳得就像是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一般,我捂着胸口,呼吸都有点困难。
这时,君小角道:“快,跟上!”
“跟啥跟,找死啊?!”我说。
君小角破口大骂:“你懂个屁,他们一定是去找无头身了,如果发现了朱强,势必会有一场恶战,到时候就是我们渔翁得利的时候!快点!”
“能不能让我缓缓。”我断断续续地说。刚才折腾下来,就跟跑了五公里越野跑似的,气都喘不匀。
“天亮以后有你缓的,”君小角说:“今天晚上就是图穷匕首见的时刻,是生是死,是活是留,就这几个小时决定了!赶紧的!”
我看看天空,月亮黯淡,乌云密布,怎么还不天亮啊。漫漫长夜,实在难熬。
我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沿着刚才助手消失的小树林追过去。
我没有手电,任何照明工具都没有,进到这片树林里,只见四处都是密密丛丛的树枝,灌木难行,走了没多远,我身上已经被树枝划的都是血口子。
我是找不到他们在哪,全靠君小角来辨别阴气的位置,但是他也仅仅是能感觉到大概在什么方位,具体在哪也不清楚,就得靠我用双脚一点点去走。
在林子里走了能有四五十分钟,这片小树林到了尽头,外面隐隐有光亮。我顾不得受伤,赶紧拨开树枝艰难走过去,藏在一棵树后看着。
不远处是悬崖峭壁,悬崖下有一个山洞,洞口处站着一人,手里提着手电,正是朱强。
在他对面数米之外,是助手和天上的那颗飞头。
助手端着枪对准朱强,用汉语说:“朱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你如果有什么不满尽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破坏阿赞远的修行?”
朱强冷冷看着他:“我不喜欢别人用枪指着我。你现在放下枪,我能放你一条活路。”
助手残忍地一笑,他的双眼血红,身上的气场很不正常。我没敢出声,藏在草丛里静静看着。
他抬起枪对准朱强,真的就要开。就在这个瞬间,朱强突然熄灭了手电,强光消失,就像是舞台突然灭了灯光,他们的身影刹那间就晦暗模糊起来。
隐约的黑暗中就看到朱强以极快的速度跑向助手,耳轮中就听到“砰”一声爆响,助手开枪了,声音在树林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