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动了,我是指定不去上班,要想办法养活自己和家里人。三舅是一条路子,钱明文这边也要开拓出一条路,这叫两条腿走路。
这时车子开到市中心,钱明文招呼司机在这下车。他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好好想想,想好了打他的电话。然后这胖子扭着屁股走了。
司机掉头回去,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县里。我在县城下车,跟他客气一番,打发他走了。
我找了家自助银行,把卡插进去一看,苏爷出手还算可以,给了两万块钱。加上先前我卖陪葬品到手的七万五,一共小十万。
手里有钱,心中不慌,我把钱存好。心里盘算着,再攒点钱就可以在县里买房付首付了。不过,我的心可不局限在小小县城,怎么也得在市里买房,县城还是差点意思。
我盘算着,上了小公汽,一路晃晃悠悠开到了村口。我在超市买了东西,一到家,看到家里人都在,不但有我妈和妹妹,连刘东这小子也在。他一见我就叫哥。
老妈过来锤了我一拳:“你小子怎么回事,出门办事不跟家里打个招呼吗?这么多天,你知不知道妈心里是什么滋味……”
说着眼圈红了要哭,我赶紧安慰她,说没事,这些天我临时跟着一个朋友去帮忙,走得急来不及说。
我把超市买的东西堆了一桌子。
妹妹也埋怨我,让我下次出门提前和家里打招呼,别让老妈跟着上火。
这几天我真是累坏了,在外面感觉不出来,肾上腺素激增跟打仗似的,等回到家这么一放松,那股劲儿全都返上来了。
我瘫软在沙发上,是耳鸣眼花全身难受,就跟重感冒似的,关节又酸又疼。
老妈和妹妹在厨房忙活,刘东陪着我说话,我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我眼皮子又沉又重,刘东不是外人,我索性躺在沙发上,一手枕在脑后,迷迷糊糊看着电视。
刘东是个懂事的人,看我这样,也就不聊了,他坐在旁边给我剥苹果。我一边打瞌睡一边想,这小子也算是可塑之才,眼里有活儿,不错。
迷迷糊糊中,电视里似乎插播了一条新闻,女主持人严肃地说,今日我市出现一名男性危险分子,很可能精神错乱,极其危险。特征是头戴小红帽。有发现者请尽快和警方联系,下面是电话。
旁边有一张这个人的照片,应该是摄像头拍下来的,黑白画面,这人穿着超大号的外衣,头戴尖顶小帽,看不清脸,鬼鬼祟祟的,那模样就跟拾荒的流浪汉差不多。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个新闻,心里慌得很,想坐起来,身上却好似重如千斤,怎么也起不来。
我咬着牙,猛地往上一坐,终于冲破了这层梦魇。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刘东吓了一跳:“哥,你咋了。”
电视上开始播放电视剧,我失神着,觉得一切都非常怪异,刚才通缉小红帽的新闻,到底是做的一个梦,还是真有这么回事?
我问刘东,电视上刚才播放通缉新闻了?
刘东点点头,奇怪地说:“是啊。本市流窜进一个危险分子,代号小红帽。让广大居民多多注意。”
原来不是做梦。
这时饭菜好了,我揉揉太阳穴,和家里人吃了这顿饭。他们有说有笑的,可我总感觉迷糊,眼前的一切都有种虚幻感。我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还在苏爷的小屋里,被那小鬼儿迷着,眼前所见无非都是小鬼儿造成的幻象。
吃完饭我回屋躺着,从吃完饭的晚上六点开始睡,一口气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来钟,等从床上起来,整个人非但没有解乏,反而更糊涂了,脑子像是被谁砸了一铁锤,看什么都反应半天。
我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抽了根烟,妹妹敲门探头进来,呛得直咳嗽:“哥,你能不能别在家抽烟。妈最讨厌烟味。”
“是你讨厌还是妈讨厌?”我笑着看她。
妹妹根本不搭理我这茬:“赶紧下楼吃早饭,吃完了我好去上班。”
“你吃你的,我没什么胃口。”我说。
正说着,突然一楼传来“啪”的声音,好像什么打碎了。我和妹妹对视一眼,是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