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程林刚看了苏和的表演,这会儿简直失望透顶。
苏和好歹是拿过一些国际奖项的,圈内出了名的演技扎实,但坏就坏在太扎实了,处理的太过中规中矩,该有的也都有,但并不能打动人,甚至比薛婷还不如,而眼前这个时忆,更是刚拍了三年电影,奖项倒是有,但经验不足也是明摆着的事儿,估计还不如苏和。
可人来都来了,总得让人面一下不是?
程林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开始!”
这场戏是《将军令》
赛罕格日纳是绒狄部落的公主,可汗阿日单曾有两个儿子,但都战死沙场,死在了姜国手里,仅剩这一个女儿,也从小当做男孩来养,因此出入都是男装,她擅于兵法精于骑射,又少数民族女孩特有的粗狂和开放,与叶铮相识于少年时代,很是想往姜国中原的富庶生活和新奇玩意,一心也想让草原上的人过上那样的日子。
二人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叶铮一直视格日纳为知己,却不料双方起了战事,叶铮得知绒狄将领是格日纳的时候,便约他见面,希望他退出这场战争,迁居姜国中原,自己会护着他。
格日纳却当场拒绝,并表明自己性别,在草原上吻了叶铮,随即策马离开,留下叶铮冷在原地,面目凝重。
剧情不复杂,但对格日纳的表演要求却很高,情绪的转换,隐忍不发,少年般轻剑快马,快意江湖的潇洒,到少女的情窦初开,再到最后的隐忍不发,策马离开,对演员情感的自然过渡,和情绪表达要求极高,而眼前的时忆在他眼里还算是半个新人呢,程林叹了口气,难道真要用中规中矩的薛婷?
正疑惑间,背过身酝酿情绪的时忆转了回来。
她身上的气质和刚刚妖媚中带着英气完全不同了,脊背挺直,双目炯炯有神,眉目英挺,带着一种少数民族特有的爽朗笑容,仿佛草原上的一朵格桑花,纯真善良又漂亮。
在座的三个人同时眼前一亮。
眼前出一片广袤的草原,那是赛罕格日纳的家,她从小喝羊奶长大,马背上玩耍,热情、开朗,又冰雪聪明,……
一幕幕过电影一般在脑海里穿梭,时忆彻底进入了角色。
“叶铮!”她声音明快中带着一丝少女情窦初开的愉悦,“叫我什么事儿?”
“听说要打仗了,我也要上战场呢!”时忆举起一只胳膊,挥了挥,笑容纯真又带了一点点自夸,兴冲冲说着,少女眼里全是憧憬和,“早晚有一天,草原也能像你们姜国一样富庶,安定!”
“什么?”她像是呆住了,眼神从兴冲冲急速变为了焦急,“你说……是我们和姜国打仗?!”
随着少女的情绪转换,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被紧紧揪了起来。
“不……不……”少女越说声音越小,眼睛里雾气昭昭,“不行,叶铮……”
随着她的自言自语,眼里的雾气渐渐散去,战而变成了隐忍和坚定,“草原是我的家,我生来就是草原上奔跑的马驹,我爱它就像你爱姜国,我不能……”
时忆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又像是忍痛割爱,艰难道,“不能答应你。”
随即,少女扯下头上的发髻,漆黑如瀑的头发随风飘扬,她微微踮起脚尖,眼里是克制不住地深情,泪水聚集在眼眶打转,却倔强的迟迟不肯落下。
许久,摄像机后的画面里,时忆双眼紧闭,眼角终于缓缓的流下了一滴眼泪……
“卡!”
程林及时的叫了停,双眼放光一样盯着时忆,看了半晌,桌子一拍,大手一挥,“熙白!你去跟她对个戏!”
时忆还在戏里,听到这话,像是被人从里面拽出来了似的,表情惊讶,而封熙白更是惊呆了,“程导,我……”
“你什么你!”程林眼睛一瞪,“去!给时忆搭个戏,我看看效果!”
时忆出了戏,眼泪还在脸上呢,“有吻戏呢程导,”她大眼睛眨巴了两下盯着封熙白舔了舔嘴唇,“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