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玉是该娶妻了...”江皇后震惊之余,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赵家三娘子名声在外,是上京城的大才女,配陈庭玉倒也旗鼓相当,可是...
“赵静柔不是喜欢张潜那臭小子么?”江皇后问道。
“...”陈庭远久久不在上京,自是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加上陈庭玉与他说的时候,也没告诉他这条,陈庭远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不行,回头叫这个赵静柔进宫来。”江皇后瞧着陈庭远神色躲闪,一巴掌便打在了他的臂膀上,带着几分脾气。
“母后,总归是二哥喜欢的,不会错。”那赵静柔本不是情愿,若是重装了江皇后也不好,陈庭远刚要阻拦,江皇后便横过了眸子:“你倒是操心庭玉,你呢?”
“你也十八了,也没见你给我领会个儿媳妇。”陈庭远出征的时候,也才十几岁,在外头总不能先找个,这点江皇后知道。
不过这次回来陈庭远也十八了,该是找个知冷知热的了。
不过陈庭远却似乎并不想找,沉了许久:“儿子忽然想着还有些事...”
“庭远,你若是要宁宁,母后可以去说。”瞧着陈庭远那挺直孤零零的影子,江皇后蹙了蹙眉。
保宁幼时与喜盛相处颇多,而庭远总是跟陈庭玉在一处,原本是没什么交集的,可江皇后却记得一幕。
那是保宁刚刚学骑马的时候,烈日炎炎下,庭远给保宁牵着马,带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额头上都出汗了,可却笑的比谁都开心。
庭远这孩子总是有心事一般,那是江皇后头一回见他那样开心。
江皇后那句话在凤仪殿响起,声音不大,可陈庭远却听得格外清晰,他微微回头,看着贵妃榻上的江皇后:“不行。”
自古君王多猜忌,江家已是皇亲,如果他们要收拢了韩家,那保宁便再不能嫁皇室了。
“可我瞧宁宁是喜欢你的。”江皇后也没想到陈庭远对此事如此抵触。
“母后觉着盛儿也喜欢宋家郎君,可盛儿其实并不喜欢。”
“只是大家从小都说,都这样觉得,盛儿听话,便也这样觉得,宁宁与盛儿一样,她们才多大?”
“她只是喜欢舞刀弄枪,她一身本事都是我教的,自然是与我亲近些,这没什么的,也不是喜欢。”
说罢,陈庭远浅浅的吐了一口气。
皇家的事,规矩莫测,母后虽贵为皇后,可有些事终归是看不清的,他若是再娶了保宁,那么江家便占了大虞的半壁江山,这样一来,诸臣会心生艳羡,弹劾江家。
当年大姐姐的婚事,已经有那么一遭了,多亏不是嬢嬢亲生,才顺利嫁到了韩家。
如今储君未立,他们这样那样的,父皇便是不在意,心中也难免会生出些什么,到那时候,妹妹怎么办?
他们生在皇家的人,锦衣玉食,就注定要有所顾忌。
“小六担心母亲,拜托指挥使在宫外寻了位名医,儿子安插在了太医院,晚些时候会给母后来请平安脉。”
说罢,陈庭远便离开了凤仪宫。
因着揣着脾气,所以陈庭远得了脸色并不算好。
保宁是听着消息入宫的,原本想先看看江皇后,毕竟是快生了的人,父亲那边也担心。
可是迎面瞧着陈庭远冷着一张脸,保宁脚步顿了下。
陈庭远却仿若没瞧见她似的,径直穿过了宫道,只留给了保宁一个背影。
“...”保宁半张着的唇抿了抿,心里忽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四皇子真奇怪,平日最爱与娘子打趣了,今日也不知怎的...”保宁身边的小舟也觉得陈庭远有些不对。
“可能是心情不顺吧...”
可是他平日对她永远都是好脾气的...
保宁没敢在往下想。
陈庭玉的婚事是在喜盛走后办起来的,因为陈庭远与赵静柔已经成了事,所以这婚事办的极为仓促。
喜盛知晓之时,已经近在云渡山的路上了。
侍从传话来说预计下午就到了云渡山,喜盛原是有些高兴的,可忽的从宋淮山嘴里听到这事,喜盛有几分楞的。
都要娶了,那这事定是一早便谋划好了。
阿兄要娶赵静柔,这事他们压根没有与她说过,而且这事情还是趁着她走了办的,好像有意不让她知道似的。
那张潜呢...
张潜与阿兄他们走的那样近,一定也是知道的,但张潜也没有与她说。
她虽然讨厌赵静柔,可阿兄若是喜欢,也没什么。
看了眼近些日都是中规中矩的宋淮山,喜盛将那手中莲花香篆放下,看着香蛊中脱模的莲花形状。
他们追究将她当做小孩子一般,喜盛心里有些难受。
“可是我说错什么了?”宋淮山帮着喜盛将那莲花形状的香粉点燃,抬眸扫了下她的神色。
他们自小在一起,喜盛开不开心,他也能看出来。
“没什么,阿兄成亲,再想我该送些什么?”喜盛只是低迷了一会儿,便抬起了头,看着宋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