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声音的正是盔甲的佩剑,它的剑尖落在地上,在石砖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听到身后有动静,盔甲忽地站住,接着动作缓慢地转过身来。
“是你?”借着月光,西装男看清盔甲里的人居然是女学生,不由得火冒三丈,“你是傻逼吗!整出这么大的动静,生怕那个活死人发现不了是吗!”
他没好气地说,走到女学生面前抬脚在她的小腿位置踹了一下,“你刚才就躲在这里面?还挺聪明啊。”
女学生不说话。
西装男也习惯了,反正在他看来女学生只会缩在中年女人后面哭鼻子,除非被逼急了才会说两句傻话。
“你也被发现了,跑出来转移场地?这就对了,哥哥告诉你,刚才哥哥在上面都看到了,那个疯狼和他姘头一开始就进去了,有他俩在,什么鬼来都不好使。所以说咱还是得抱大腿啊。”
西装男一边说一边从女学生旁边走过,他隐隐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刚才的死里逃生几乎消耗掉了他全部的能量,这会儿他的大脑还处于缺血状态,一时没缓过来。
“赶紧走吧,还他妈磨蹭什么,你想死我可不陪着。”他骂骂咧咧地道。
然而下一秒钟他的肩膀就被按住了。
“你他妈有毛……”
一柄剑从他的腹部穿出来,剑尖上染着血,滴答滴答落在地砖上。
西装男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了——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力气穿着这身盔甲从城堡一路走到这,而且还没被发现?
但已经来不及了。
剑又往深处推进,冰冷和疼痛如同夜里的潮水,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
“你……”西装男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喃喃低语。
女学生跟着凑了过来,她的眼睛里毫无生机,面孔出奇地惨白。
“抓到了。”
噩梦城堡死亡4人,现存活玩家:5人。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傅祈棠问道。
游戏开始后,他和宫紫郡立即进入东塔楼寻找卡米尔日记里提到的地下室,他们一致认为这很有可能就是鬼的藏身之处。
找到它,然后干掉,结束副本。
这个思路放到一般人身上可能只是想想,行动须得从长计议,但对于宫紫郡来说就显得格外顺理成章。
危险吗,当然,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还留在副本里,甚至还停留在列车上,难道有哪一分钟是绝对安全的吗?
宫紫郡对此嗤之以鼻。
“外面有人。而且那具盔甲也正在向这边移动。”他简短地说道,但丝毫不以为意。
“是之前你往人家背后贴橡皮泥的那具盔甲?”傅祈棠想起来了。
他竖着耳朵仔细分辨了一下,没有听到管家的脚步声,于是松了口气,转头继续找寻找那间地下室。
“可能是其他人躲进来了。咱们得快点儿。”
两人加快速度,在塔楼的地下一层飞快搜寻着。
但这里似乎在修建之初就被刻意设计成迷宫的样子,格局复杂,岔路和转弯极多,走不了几步就会迷失方向。再加上整个楼层毫无光线,两人只能靠宫紫郡的矿灯照明,速度被大大限制了。
然而当他们走过一个转角时,傅祈棠忽然停住。
“怎么了?”宫紫郡问。
“这里有问题,光打过来一点。”
“哦,给你追光。”宫紫郡轻声笑道。
“严肃点。”
傅祈棠认真打量着面前的石墙,又屈指敲了敲,伸开双臂测量了一下,接着退后两步,拍手道:“就在这堵墙后面,肯定没错。”
“嗯?”
“有人把我们要找的那间房子整个封死了,在它外面重新砌了堵墙。”傅祈棠道,“跟青藤旅馆一样的把戏,我要是能吃第二次亏我就不姓傅。”
“那姓什么?”
又来了又来了,当爹狂魔宫紫郡。
傅祈棠没好气地上前拍了他一下,“快干正事,不要天天净想着听好话,我现在真是一句都没有了。”
“那先欠着。”宫紫郡道。
债多了不愁,因为反正也还不上。
傅祈棠便痛快地点头:“行,欠着吧。”
这堵墙整体由某种巨大且坚硬的岩石砌成,岩石表面还泛着星星点点的金属光泽,接缝处全部浇灌了水泥,可见当时砌墙的人必然怀抱着将其封死,再也不会打开的心态。
“有办法吗?”傅祈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