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迢有些犹豫,朝着外面看了几眼。
“没事的,我让府丁去路上,碰到师兄师弟,跟他们说一下。”钱沁说话格外轻柔,一笑起来嘴角的梨涡便深深的陷了下去。
谢迢下意识低头去看身侧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紧紧盯着他的手,嘴角紧抿,那点小小的梨涡便落了出来,格外天真稚气。
“麻烦嫂子了。”他轻声说着,细长的手刚一动,就被滚烫肥腻的小手紧紧抓着。
“牵牵手。”小姑娘仰着头,一本正经地说着,“不要丢了。”
小姑娘说话又甜又软,就像一颗滚烫的元宵,轻轻一戳,柔软的面皮就能陷下一般,可爱极了。
谢迢也不知为何,见了她便想笑。
他一笑,眉宇间的冷淡疏离便如初雪融化,几近春意。
沉舟呆呆地看着他,圆嘟嘟的小脸露出呆滞之色,随后越发紧地拽着谢迢的手:“哥哥真好看。”
漂亮的人更不能丢了!
钱沁无奈地抚了抚额。
自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一看到漂亮的人就走不动路。
“舟舟,放开哥哥,走,我带你们先回老师家。”钱沁伸手去够两个小孩的手,扭头又去看一直紧紧跟在自己身侧的省心的小孩,仔细说道,“如山,你可不能丢了。”钱得安自小就稳重,认真点头:“知道了,小姑姑不要担心。”
“沁儿,舟舟!”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个欢喜的声音。
众人扭头,只看到穿着深蓝色衣衫的男子抱着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自人群中匆匆挤了出来。
水琛一向是几个师兄中最会打扮的,宽衣博带,玉冠竹扇,可现在却只剩下狼狈。
“柔柔。”钱得安上前,熟练地接过小孩,轻声哄着。
三四岁的小女孩抽搭搭地趴在他肩头这才止住了哭。
“哥哥。”小孩子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哭得有些累了,躺在他坏中闭上眼。
“你怎么这么狼狈。”钱沁见他这个模样,不由失笑。
水琛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无奈说道:“一转身舟舟不见了,再一看你和如山也不见了,柔柔又被耍杂技的人吓到了,哭得厉害,我还差点被当成人贩子抓走了。”
“笨笨。”沉舟大声嘲笑着。
“叫你别乱跑,你还乱跑……小师弟。”水琛这才看到一直不说话的谢迢,大惊失色,“你也丢了!”
“对哦,我捡到了。”沉舟举起两个人的手,小脸红扑扑地说着。
“你跟谁出来走丢的。”水琛皱眉,“我带你回老师那边,免得老师着急了。”
“跟着二哥和五师兄出来的。”谢迢解释着,“不是丢了,是刚才放烟花,一下子涌进太多人了,我和他们冲散了而已。”
水琛脸上露出了然之色:“我就知道,也只能是他们两个了,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谢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年前刚病了一场,好好歇息才是。”水琛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仔细探了一下,“累了吗,要不我去叫辆马车来。”
一直看着他的水沉舟,皱了皱眉,“哥哥病了啊。”
她眉间紧紧皱起,握着他的手心,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随后一本正经说道:“确实好冰哦,但是也好香哦,梅花的味道。”
谢迢垂眸,小女孩的手只有巴掌这般大,贴着冰冷的手心,格外肥腻灼热,好似他只要微微一动就能把这张侧脸握在手心。
水琛看得眼皮子一跳,连忙伸手,把两人的手分开,咳嗽一声:“还是回家要紧,我照顾你们两个,如山抱着柔柔跟紧你姑姑。”
水沉舟想去捞谢迢的手,却被他爹不经意地牵手给直接止住了,只好噘着嘴,一声不吭地走着。
一行人走到一半,正好看到谢远拉着谢迎,胡承光拉着龚自顺在路上着急地问着人。
两个闯祸的人一脸灰败,大冬天竟热出一头汗来。
“师兄,大人。”水琛连忙喊人,“这边。”
“找到了找到了!”谢远远远就看到自家弟弟,一本三尺高,“小迢,小迢,你没事吧,呜呜呜,我差点以为我活不过今夜了。”
谢远一把抱着自家弟弟,欲哭无泪地说着:“我就一眨眼,你怎么就不见了。”
“小师弟。”胡承光也吓得够呛,一张漆黑小脸也泛出青色,“我不见了都比你不见了好,我只敢拉着大师兄来找人,根本不敢让老师知道。”
“我也是!”
两个难兄难弟面面相觑,就差抱头痛哭了。
“还有理了!”谢迎气急,一人一个后脑瓜子,那两个人拨开,这才蹲下身,仔细看着自家小弟,“你披风下摆怎么脏了,发生什么了?”
谢迢冷淡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是刚才有个人贩子要拐走舟舟,我捏着泥巴把人吓跑了。”
“舟舟。”谢迎扭头下意识去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小女孩。
那小姑娘红色的披风到处都是泥土,头发也散了下来,可皮肤雪白,眼睛也格外得亮。
“是我哦。”小女孩注意到他的视线,咧嘴一笑,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一弯,好似琉璃的眼珠便露出灿烂的笑意。“好漂亮的小姑娘啊!”谢远眼睛一亮,“你就是水师兄家的宝贝独苗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