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悯冉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位宁王幼子也算先皇庇护,腰后背竟然有一个红色花纹,想来万岁也不陌生。”
谢延伸手,伸手朝着后背伸去,目光发怔,手指在黄色的龙袍上缓缓划过花纹,最后又僵在远处。
“掌印大人若是想要自证青白,不妨脱衣一看。”郑江亭紧随着逼问着。
黄行忠蹙眉:“怎如此行事。”
“倒也不是我为掌印说话。”汤拥金也紧跟着蹙了蹙眉,“掌印腰后背是受过伤的。”
郑江亭眼睛一亮。
“这么巧。”
汤拥金慢慢吞吞解释道:“倒也不是巧,是被火烧的,那人,小郑相应该也认识。”
“谁?”郑江亭。
“前任掌印,黄兴。”
汤拥金委婉说道:“偶有冲突,这才失手。”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这才突然想起,谢病春走上司礼监掌印之位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司礼监的厮杀也是踩着一条条人命上去的。
“这么巧也是后腰?”郑江亭不甘心地追问道,目光落在谢病春身上。
“那火来得巧,朝着人的后背来的,还撩坏了掌印身上的刺花。”汤拥金含含糊糊地扯了借口。
“刺花?”郑樊缓缓抬头,盯着谢病春看。
谢延眼波微动,也跟着看向谢病春,背后的手缓缓收紧。
“对,对啊。”汤拥金一愣,下意识缩了回去,目光自谢病春身上一扫而过,小声糊弄过去,“毕竟掌印是做苦力出身的,这事是上了档案的。”
“这么巧,脱下来看看。”郑江亭眼睛发亮,按捺不住,上前一步。
“做什么做什么!”黄行忠挡在谢病春面前,不悦说道。
“看一下而已,怕什么。”
“够了!”上首的谢延手指紧握成拳,怒斥一声。
“胡闹什么,这事朕看过案卷,上面也记录过这事,那花纹先帝也是知道的,先帝不比你们知道轻重,流言蜚语,没有一个确凿的证据,便在殿中胡闹。”
他冷冷扫过众人,嘴角紧紧抿起,眉宇间的稚嫩被厉色所掩盖。
“这事要不马上结案,要不诸位都给我摘帽,回家种地。”
“是。”殿中人行礼。
“都下去。”谢延面无表情说道。
谢病春眉眼低垂,跟在郑樊身后离开,临出门前,脚步一顿,微微侧首,眼尾便扫到上首的人。
殿内,谢延的目光一直落在谢病春身上。
他转了转手中的银戒,一直冷漠的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娘娘。”随着大门咯吱一声关下,谢延低声念了一声。
“自从明笙走了,郑氏父子是越发猖狂了。”黄行忠忿忿说道,“当众脱人衣服,那是人干的事情。”
“也不太想郑相会做的事情。”汤拥金一脸疑窦地摸着大金元宝。
“是了,郑相怎么回事这么粗鲁的人……啊啊啊,怎么了怎么了!”
黄行忠见人停了下来,立马刹住脚,结果还是一脑袋撞了上去,谁知没良心的谢病春竟然侧首避开了,吓得立马双臂狂飞。
没想到身后的汤拥金也是一个不甚,朝着黄行忠的背冲过去。
这一下,两个人就像两串的糖葫芦撞在一起,眼看着就要摔了下来,一只冰白的手定在黄行忠的肩膀上,堪堪止住了两个人的狼狈。
谢病春手指微一用力,两个人便又悉数站好。
“怎么了怎么了!你每次停下来能不能打个招呼。”黄行忠肚皮拍得哐哐直响,无能狂怒地指责着。
谢病春并未搭理,只是盯着屋檐下的一串藤蔓,意味深长说道:“你说得对。”
“啥?”
黄行忠还没得出答案,就眼睁睁地看着谢病春快步离开,二丈摸不到脑袋地问道:“们刚才说啥了?”
“没说啥啊。”汤拥金皱着眉,苦着脸,“这不聊着刚才殿内的事情吗,说郑相奇奇怪怪的,对掌印好端端做这些冲动的事情,不和他的作风……”
黄行忠一愣,突然扭头去看汤拥金,好一会儿才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他心思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离开了。
“嗯?”
汤拥金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处。
“哎哎,别走啊,啥意思啊,我没听明白,对了,你最近看到陆佥事了吗?”
汤拥金最怕这般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话,芝麻豆大的心立马主动上了刀山,下了油锅,生不如死,连忙追了上去问道。
“两老虎斗法,小狐狸跑去干活去了吧。”黄行忠拍着肚子,慢条斯理地打着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