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舟皱了皱鼻子,慢吞吞挪到他身边坐下,不悦说道:“你都不猜!”
“玩具。”谢病春无奈说道。
明沉舟大惊:“你怎么知道。”
“磨轩坊的包装。”
谢病春忍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明沉舟连忙把礼物拿出来,定睛一看,果然在盒子正上方端端正正地写着磨轩坊三个字的楷书。
“啊,那,那你继续猜猜,具体是什么?”她不甘心地问着。
谢病春展臂,把她整个人困在怀中,冰冷的脸颊埋在她的脖颈处,轻笑一声:“娘娘慧心巧思,饶了内臣吧。”
冰凉的气息落在脖颈处,明明他的呼吸冰冷,她的体温滚烫,却在片刻间颠倒了温度,好似一滴热水落地冰水中,瞬间起了浅淡水汽,激的人汗毛直立,战栗发软。
明沉舟缩了缩脑袋,脸颊不受控制的泛出红意,最后不甘心地反用脑袋蹭了一下他的脸,自觉找回场子,这才大大方方地打开盒子:“你看!”
一对泥人,一对穿着大红色嫁衣面容精致的泥人,一对肖似谢病春和明沉舟穿着鲜红嫁衣,手指上缠了一根红线的的泥人。
“磨轩坊今日请了一个泥人大师做新品宣传活动,好厉害,我就口述你的样子,他竟然捏的这么像。”明沉舟大力夸道。
谢病春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垂眸看着盒子里的小人。
两个泥人靠的极近,连着精致的衣摆都相交在一起,嫁衣鲜红,笑容灿烂,缠绵恩爱。
“好看。”他慢慢吐出一口气,轻声说着。
明沉舟小心地合上盒子,放在茶几上,扭头去看谢病春:“你怎么不高兴,不是说去西厂办事了吗?谁给你气受了,我去让万岁给他穿小鞋。”
谢病春任由她捏着脸,温柔地注视着她。
“说不说!”明沉舟故作凶恶的威胁着。
“没人给我气受,只是知道了一些陈年旧事……”谢病春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却又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双眸子明明依旧冷淡疏离,可明沉舟却又敏锐察觉出他的难过。
平静水波下,总是涌动着汹涌的暗流。
所以,她立马伸手把人紧紧抱住。
谢病春不由侧首去看她。
“那就不想了。”明沉舟认真安稳着,“都过去了。”
“谢病春,你看着我,你还有我呢。”
谢病春落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最后把人牢牢抱在怀中。
“嗯。”
————
“大皇子怎么了?”仆从见人走远了,这才匆匆上楼,结果远远就见到大皇子满头冷汗,不由大吃一惊,惊讶问道。
大皇子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随后抬眸看着面前的仆从,直把人看得坐立不安后才低声问道:“当年,当年宁王,可是都死了。”
仆从脸色微白,但还是点头说道。
“一百三十号人,全死了,我们当时一个个补刀下去的,连小孩都没放过,后来也是亲眼放的火,我们的人一直在火场看着火烧灭的。”
大皇子闭上眼:“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四个孙子辈小孩,都死了,宁王一脉算是彻底绝了。”
“是,不过……”仆从话锋一顿。
大皇子又倏地睁开眼。
“是三个儿子。”
仆从被吓了一跳,慌忙解释道。
“听说宁王有一个老来子,当时宁王妃年纪也大了,所以是早产儿,后来都说是被送到南方养病去了。不过,应该是早死了,从未见他回来过,因为六岁都未到,所以连宗碟都没上。”
“确定死了?”大皇子阴沉沉地问道。
仆从一愣,随后仔细回想着:“应该是死了,宁王哪有在南边认识什么人,他当年避退西南,便连京城一代都很少交往,南边更是少了,而且按着宁王府覆灭那年,那小孩也该是十二岁啊,可在此之前,从未听说宁王府有小公子回来。”
大皇子脸色阴沉。
仆从静立在一侧不说话。
“谢病春不是也是南方人吗,他几岁,之前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吗?”
“他确实是南方人,只是无父无母的天煞孤星,年纪是入宫的时候乱填的,写的是十二岁。”
“这么巧。”
“身世怎么会错呢,别的不说宁王在南方若是真的认识什么经天纬地,能瞒过这么多暗探的人,当时也不会如此这样惨死。”仆从解释着。
“大概是我想多了。”大皇子一颗慌乱的心被安抚下来,不由喃喃自语着,“再说了宁王何等刚正的人,怎么会养出谢病春这样的疯子。”
“大皇子。”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大皇子抬眸,只看到楼梯口,出现一个眼熟的人。